12月16日,气温很低,天空飘着雨,透骨的寒气侵入骨髓。
这是玉山村12月拍卖会的最后一天,也是全年拍卖的最后一天。拍卖结束后,村民心里对一年的收成就有了数,然后快活过年。
拍卖是在村里重新翻修后的祠堂“博陵郡”举行的,这次拍卖的是田黄石。玉山村的鸡血石资源已近枯竭,好在村里又发现了田黄。为未来生计担心的村民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挖掘。几年前,一个福建人花30元钱从村里买走了一块灰不溜秋的石头,转手就卖了30万元。山上这样的石头不少,以前都当废石扔掉了。
等待拍卖的田黄石放在祠堂左边的厢房里,村民保护得很好,清洗干净后,涂上菜籽油润起来。灯光下,石头透出金黄的颜色。
拍卖还没开始,厢房里已经站满了人,他们用强光手电照在石头上,认真辨识田黄品位。这是拍卖前必修的功课,心里有了数,才能给出合适的价格。
拍卖现场就设在厢房门口,两张长桌拼成“L”形的台子,拍卖师就站在桌上叫价。村干部和协助拍卖的村民,在厢房里商量好底价后,从里面递出石头。
有趣的是,桌子前的一圈坐满了女人,一个男人也没有,好像这个拍卖会是专为女人准备的。她们来自周围十里八村,年轻的打扮很时尚,年纪大的老奶奶系着厨房里的围裙就来了。
10点整,拍卖开始。先拍卖的是不入流的石头,10元起拍、40元成交的也有。虽然只是热身,但每块石头出来,女人都争先恐后地伸出手,拿起石头把玩,相互传看。她们家里都开着店铺,常年和各地客商打交道,早已是精明的商人。
拍卖师站在桌上,一边留意女人们叫价,一边随时更新叫价。每块石头拍卖成功,他都回头告诉会计记账收钱。两个会计认真记着每一笔收入,出纳收到钱后,就在完成的交易后画个“√”。
10点半左右,男人提着火盆,陆续来到祠堂,相互敬烟聊天,并不关心拍卖,悠闲得很。
11点以后,场面热闹起来,男人也严肃起来。一块底价3400元的田黄,经过竞价,有人出价4000元。这时,石头传到了男人手里,他们拿出强光手电,细细看。
“6000。”有人报出了新价,人群里一阵骚动。
石头再次在男人堆里传看,女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再开口。从这一刻起,竞价是男人的事情了。
叫价一次次被刷新,直到有人叫出了1.73万元,竞争才分出胜负。这也是当天上午竞价最高的一块石头。
拍卖一直进行到下午3点半,中午不休息。拍卖师轮流去吃饭,这是个费力气的活。
吃过午饭,村长上阵了。他的中气很足,经他手拍卖的石头价格都比较高。一块底价2.2万元的田黄,最终以6.9万元的价格被人拍走,这是当天拍出的最高价。
“还是村长值钱啊。”人群一阵笑,快活的声音飘荡在祠堂里。
不过,即便是村长,也不能一个人决定石头的价格。有些石头不被看好,叫价不高,厢房里就会有人抬高价格,直到有人开出更高的叫价。
“这些石头的交割,他们心里都有数,达不到他们的心理价位,他们是不会卖的。”一个小伙子说,虽然玉山村村民不参与竞拍,但厢房里的抬价也是允许的,“算是潜规则吧!”
3点半以后,拍卖结束,人们带着满足散去。村干部和拍卖师把没有卖完的石头收好,留待明年再卖。
这一天,玉山村的田黄拍出了30多万元。
这一年,玉山村拍出了2000多万元的收入。
对一个只有100来户人家的山村来说,收成是非常不错的。
今年就这样收尾了,过一段时间,山里下大雪,他们就不再出工,等着分红,等着过年。
拍卖几乎每个月都有一次,好的石头逃不出他们的眼睛,这里的村民几乎个个都是专家。
凌东辉是唯一留守在山上的工艺美术大师,他正在用菜籽油给新抛光好的鸡血石做保养,对已经雕刻好的作品,他更是用珍贵的白茶籽养护。他说,鸡血石这东西很娇贵,不用油润着,就会氧化,血色发暗,价值就打折扣了。
凌东辉家在10公里外的另一个村。他租的是姐夫的老房子,在做雕刻生意的同事,还经营者简易旅馆,他笑着说是为老娘赚点零花钱。
开拍前,石头放在祠堂的一间厢房,村民会拿着随身带的小手电透照石头。
厢房里,村民在仔细检查每一块石头的成色。
村民老汪珍藏的一对印章,四面都有鸡血,宽宽的血带在菜籽油的滋润下,红润亮泽。“这对印章,买家出100万,我没舍得出手。”
挖掘石头可以获得丰厚的利润,这里一年四季都聚集着数以千计渴望能采到宝石而致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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