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比沙丽古丽•居麦,是在今年的8月12日,地点是在宁波市杭州湾新区的宁波双源纺织发展有限公司。从地处西北的新疆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来到东海之滨、甬江之畔的大都市宁波;从一名农家女孩,成为现代产业工人。比沙丽古丽和她的同伴们的人生由此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我喜欢宁波,也喜欢现在的工作和生活。”比沙丽古丽说。
比沙丽古丽今年25岁,她的家在克州阿克陶县玉麦乡阿玛希村。今年2月,她在村里听说乡上动员组织当地青年到宁波的企业工作,就主动报了名。玉麦乡共有18名青年一起来到宁波市,被分配到杭州湾新区的宁波双源纺织发展有限公司工作。
“宁波真美,外面的世界真好!”比沙丽古丽说,这是她第一次走出新疆,来之前,她的父母还有周围的一些老人们都很担心。“他们说,我一个小姑娘别在外面跑丢了。”比沙丽古丽笑着说,她的父母亲以及村上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别说走出新疆,就连乌鲁木齐都没有去过。
比沙丽古丽家里有11个兄弟姐妹,她排行老九,家里人口多,生活比较困难。村上人多地少,当地又没有什么企业,为了帮着家里增加收入,她在喀什的一家超市里打了几年工。现在,她在宁波的这家企业的细纱车间做了一名挡车工,能挡4台车,每月除去扣缴社保和住房公积金外,还能有3500元左右的收入。对于目前的工作和收入,她说自己很满足。
今年只有22岁的阿娜古丽•依明算是“老宁波”了。阿娜古丽与比沙丽古丽同乡不同村,现在她们在同一家企业工作。2011年3月,当地政府组织她和同乡的一批青年来到宁波的企业工作。第二年5月,一年劳动合同到期后,她回到了家乡继续务农。其实,在宁波工作后再回家乡种地,并非她所愿。当年10月,曾经工作过的企业又打电话联系她,希望她再来工作。接到电话后,她非常高兴地来了。现在,阿娜古丽是厂里的熟练职工,每月收入高出比沙丽古丽不少,这也让她和家人的生活得到了很大改善。
这里的人们像家人
2014年2月,比沙丽古丽和同伴们在阿克陶县劳动社会保障局干部的带领下,坐着火车来到宁波。比沙丽古丽说,这是她们第一次走出新疆,其中大部分人还是第一次坐火车。在火车上,大家高兴得不得了,一路上载歌载舞。
当她们来到现在工作的公司后,受到了公司的热情接待。公司把她们安排到职工宿舍楼,宿舍里有空调、卫生间、浴室,还为她们每个人准备了新的被褥和全套洗漱用具,甚至连女工特殊生理期用品都为她们准备好了。怕她们吃不惯当地的饭菜,公司专门安排了新疆厨师给她们做清真饭,比沙丽古丽说饭菜非常可口。细致入微的关怀,让比沙丽古丽有种像在自己家的感觉。
比沙丽古丽说,刚进到厂里来工作的时候,除了她和少数几个文化程度相对较高的姑娘外,其他人基本不会说汉语,与外界语言交流起来比较困难,往往在别人前面不敢多说话,厂里就安排汉族同事和她们结成对子,鼓励她们多说话。慢慢地,大家的汉语水平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高,可以用汉语和汉族师傅交流了。比沙丽古丽说,正是这种交流,让她们与厂里汉族职工相互了解,成了好朋友,同时,这种交流也使她们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掌握技术。
“她们都很勤奋,也很善良,非常可爱。”比沙丽古丽和阿娜古丽在一个班组,班长豆方方这样评价她们。豆方方2003年从河南商丘老家来到宁波,一直工作至今,已经在宁波安了家。比沙丽古丽说,每逢节假日,她们就相约一起去班长家玩,或者一起逛街,相处得就像姐妹一样。
考虑到比沙丽古丽她们远离家乡,公司经常组织一些联欢活动,大家聚在一起,其乐融融。比沙丽古丽说,每到肉孜节、古尔邦节,餐厅就为民族职工做丰盛的饭菜,公司领导也会来慰问。每个民族职工过生日,公司都会送上一份生日礼物和祝福。比沙丽古丽说,这一切,让她们感觉特别温暖。
听说记者来自新疆,比沙丽古丽高兴地说:“请转告家乡的人们,这里就像我们的家乡一样,我们在这里都很好。”
开启一扇眺望的窗
“收入增加了,眼睛亮了,脑子灵了。”阿娜古丽笑着说,在宁波工作的这几年,她的收获特别大,让她开阔了眼界,增长了见识,以前在农村家乡时的很多想法、观念,现在都在逐步改变。“我感觉像是突然推开了一扇窗户,眼前一下明亮了。”阿娜古丽说,她们这些走出田野、走出家门,来到大都市务工的姐妹们,现在都像城市姑娘一样了。
阿娜古丽说,过几年她也将会回到家乡。但是,她不会再去选择像她的父母那样,守着几亩田地,没有想法地过贫穷的生活。她说,平时一有时间,她就会去街上到处走走看看,希望找到她将来回到家乡从事的行业。
“鸟儿一旦会飞了,就会向往天空。”阿娜古丽说。
比沙丽古丽说,在她的家乡,还有很多年轻人没有走出家门。有些姑娘早早就出嫁,还有的对生活没有设想和规划,或者坐在路边闲聊,或者逛街打发时间。想起这些她心里就很难过。同时,对自己能走出来很庆幸。
“人只有走出来了,才知道这世界有多大,有多精彩。”比沙丽古丽说,她很佩服同乡热汗古丽•依米尔。2007年,热汗古丽摒弃农村家乡的传统观念,第一批跟随当地政府组织的劳务输出队,来到浙江宁波务工。几年时间里,热汗古丽克服了语言、饮食、技术、文化习俗等难关,从懵懂的边疆少数民族农村女孩,迅速成长为一名优秀的现代企业员工。此后,热汗古丽又带领更多的家乡姐妹外出务工,改变命运,成为家乡群众脱贫致富的引路人。2013年1月,热汗古丽当选为全国人大代表,同年9月,她又当选为第四届全国道德模范。
“我也要像她那样,用自己的行动,去改变自己的命运。”比沙丽古丽说。
宁波双源纺织发展有限公司党委副书记兼工会主席郑建宁介绍,2007年以来,公司已经累计接收了上千名来自新疆克州的农村青年进厂工作。最多的一年有200多名,人数占到企业职工总数的四分之一。郑建宁说,这些青年在宁波工作期间,增加了收入,学到了工作技能,开阔了眼界,更新了思想观念,这些工作生活经历会让他们受益一生。
比沙丽古丽说,她和目前的企业签订的是一年期劳动合同,她也很喜欢这份工作,“如果合同到期后企业还需要我,我会选择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