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俊杰(宁波援疆教师)
4月23日,周三,8级大风加沙尘暴。
早上还在床上的时候,就听到窗外风声呼啸,有点像我在家乡经历过的台风天气。这是新疆特有的沙尘暴天气,虽然听人说起过很可怕,但一直没有见识过,所以内心多少还有点盼望要“幸会”一下。今天终于来了!
外面的天空是灰蒙蒙的,风沙在低空已经可见。透过窗户能看到的只是小树在低伏,个个在低头鞠躬,将近90度的那种。洗漱完毕,走出小区单元的大门,才感到了风的猛烈。似乎超过8级了吧,因为感觉到前行受到了风力的严重影响。眼几乎睁不开,院子里有小树已被折断,宣传栏也倾倒了。迈步到另一幢楼去吃饭,才50米的路却那么举步维艰。今早,食堂没有什么早点,只有昨天剩下面包,因为半小时前突然停电,很多东西就不能做了。不管有什么能吃的,先对付着吧。
这样大的风力,吃饭的时候询问主管业务的姚校长,学校是否需要正常上班,因为我担心学校班车受到影响,那我们就不能正常去上班了。结果,电话答复是正常上班。我和另一个地理老师沈正丁老师一起出去,感觉风沙很大,呼吸都困难。他虽然穿西服,但带了帽子,臃肿的外形像一个狼外婆。街上行人稀少,一般出行都打车为主了。在车站等了一会儿,一个学校的女教师过来,说刚刚走在路上快被风吹走,实在不想来上班了。想想也是,她九十多斤的身子,风这么大,还确实有这个危险。
到学校后,走进教学楼,看到地上积满了薄薄的一层灰沙,像内地半年以上没有人员进出的场所,一脚踩上去一个清晰的脚印,甚至会有打滑的感觉。去教室看早读,其中有一班的一个学生还在打扫,看到我后非常惊讶,问我老师你怎么过来的?
楼道上纸张纷飞,学生跟我说扫在一起又被吹走了。我看看说还是要把纸张清理掉,但大家要特别注意安全。教室里停电,光线不足,我进入教室后只能带领学生读课文,原定的默写只能暂停,因为有些角落根本看不清,写不了字的。
从一楼去三楼另一侧的另一个教室,这个班的学生还在教室里杂乱无章地吃早点,打扫卫生。靠近南面窗户的几个男生,正用手紧紧按住玻璃窗,说是玻璃窗关不上,其中一扇还有了裂缝,班主任拿黏胶纸去了。我同样带同学们让你领读课文,不一会儿,班主任拿着大大的透明胶带来了,像贴封条或给行李打包那样一张张地贴在窗户上。但这也只能勉强应付一下,外面风这么强烈,我感觉依然存在危险。
早读结束,从教学楼出来,看到了地面上飘飞的广告牌,还有各种杂物从什么地方掉下来,一张薄铁皮从身边掠过,吓了我一跳,让这东西割一下可了不得。紧走几步,回到办公室。和本地的老师聊了几句,她们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强烈的沙尘暴!
两节课后,学校接到教育局通知,临时放学,高一高二住宿生回宿舍,通校生由家长领回,老师们除了高三可以自由回家。姚校长带我们几个老师打车回去。走到校门口的百米路,我又强烈感受了风沙的威力。当车子一路行去时,我看见很多建筑物的外墙居然都被吹破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墙面脱落下来,那些都还是正在销售的新房啊!更不用说地面上杂物乱飞了,有回去的小学生抱着树不敢行走,我觉得如果没有家长没有来接应该不能放学生回去的,路上更不安全!
“眼见风来沙旋移,经年不省草生时”,晚唐边塞诗人李益用一个“旋”字生动了描绘了古时沙尘暴之强。今年的沙尘暴,与过去相比似乎还“旋”得更猛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