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锁着满庭花雨,愁笼着蘸水烟芜……”当经典的唱腔从幕后传来,作为“2016第七届香港中国戏曲节”的开幕式演出,由浙江昆剧团携手香港、台湾昆曲名家共同打造的《紫钗记》6月17日晚在香港文化艺术中心粉墨登场,艺术家们用一场古典文化的盛宴,让观众感受到昆曲之美。
昆腔曼妙,水袖飘摆。舞台上,表演者清丽婉转、典雅含蓄的唱腔和行云流水般的身段将观众带入了优美的戏曲世界。百年昆曲,就在这悠悠雅韵中,展现了唯美的艺术魅力。众多香港观众赞叹:“昆曲真是美极了!”
“眼中人去兮泣已尽,鸾镜孤兮影独伤……”开演前的大厅里,还有从北京、上海、杭州、广州、澳门等地赶来的老戏迷,唱着戏中的经典唱段来看戏了。当晚,能容纳1000多位观众的香港文化艺术中心座无虚席。有观众告诉记者,这1000多张戏票,开票仅仅3小时就被抢购一空。
文辞唱腔优美,表演典雅脱俗。喜爱听戏的老戏迷都知道,汤显祖《紫钗记》的故事情节并不复杂:唐代才俊李益与佳丽霍小玉灯会邂逅,花园定情……而在历史上,昆剧舞台常演的只有《折柳》《阳关》两出。此次戏曲节,浙江昆剧团特邀香港著名编剧古兆申将《紫钗记》53出整理为10场的整本戏,在保留唐人蒋防传奇小说《霍小玉传》主要人物和情节的同时,再造男女主人公的形象,别开生面地演绎李益和霍小玉的爱情故事。值得一提的是,该戏特意按汤显祖原曲文演出,以纪念这位誉满世界的中国戏剧大家逝世400周年。
名家荟萃,阵容豪华。该戏由著名导演沈斌执导,著名昆剧表演艺术家汪世瑜、王奉梅任艺术指导,著名昆曲作曲家周雪华作曲,中国戏剧梅花奖获得者邢金沙、台湾国光剧团著名小生温宇航以及浙江昆剧团“万”字辈优秀演员曾杰、胡娉、鲍晨、胡立楠等领衔主演,“世”字辈著名昆曲表演艺术家张世铮、“秀”字辈昆丑汤建华等特别助演。历时3个多小时的演出,带给香港观众美妙的昆曲享受。
老戏迷都知道《折柳阳关》是《紫钗记》全剧的重头戏,也是最考验功力的一折。李益奉旨远征,霍小玉在灞水之滨折柳相赠,因“柳”通“留”,借此表达留恋之意,希望爱人勿忘长安旧情,速去速返。这一出,把典型的昆曲生、旦戏表现得淋漓尽致。
舞台上,当曾在1989年北影版《红楼梦》中扮演温柔贤惠的袭人的邢金沙亮相时,香港观众用热烈的掌声,回报她多年来对昆曲艺术的光大传承。
对于昆曲戏迷而言,邢金沙的名字与浙江紧紧相连。她1978年进入浙江昆剧团,师承著名昆剧艺术家姚传芗、沈世华、周雪雯、王芝泉、周正邦等,工闺门旦、马刀旦。她扮相秀丽、嗓音甜美、表演细腻、文武兼备,代表作有《玉簪记》《孽海记》《牡丹亭》等,是第二十四届中国戏剧梅花奖得主。定居香港后,她先后在香港城市大学、香港中文大学及八和会馆教授中国戏曲。
在这出剧中,温宇航扮演的李益有血有肉,一改原著软弱的性格,全面地刻画了爱国、爱家的男儿形象,最后在黄衫客的帮助下,李益与霍小玉终于走在了一起,喜庆的唢呐声响起,观众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嗓音清亮、扮相儒雅、功底扎实的昆曲小生翘楚温宇航,原是北方昆曲剧院优秀青年演员,现为台湾国光剧团驻团艺术家,一直不遗余力地推广昆曲艺术。
“昆曲是中国最古老的剧种之一,又被称为百戏之祖。它的剧本文学性很高,音乐优雅,表演最大的特点是抒情性强、动作细腻、唱腔与身段结合得巧妙而和谐。”香港中文大学教授古兆申说,现代观众常用“美轮美奂”形容昆曲带来的视听效果和心灵感受。
在古兆申看来,凝结汤显祖一生思想和文学成就的“临川四梦”为我国戏曲史、文化史写下了辉煌灿烂的一页;也因此,汤显祖成为世界戏剧史上的文化巨人。“四梦”演绎了纷繁世间事,不仅展现了汤显祖才华横溢的艺术手笔,也寄托了他的哲学思想和抱负。虽然《紫钗记》是“四梦”中篇幅最短的,但“情也最深”。
北曲苍凉,南曲缠绵。观众听到《紫钗记》中的全部唱腔,是周雪华根据清代昆曲曲集《纳书楹曲谱》编创的。《紫钗记》始用北曲,又回南曲,南北合套,相得益彰。戏中有的唱词虽典雅难懂,但经过演员声情并茂的表演,一般观众还是能够欣赏的。
“充分发掘传统艺术精品,让古老的昆曲艺术能为今人所欣赏,这也是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目的之一。”在6月16日举行的“艺人谈——紫燕分飞情益深:谈昆剧《紫钗记》的排演”的讲座上,老艺术家汪世瑜动情地说,浙昆版《紫钗记》是在对汤显祖名作的认真解读、创作、保存原作意蕴的基础上,作了适度的改编整理,巧妙地以男主角李益的男性视角切入,体现了李益对家国的责任心、对爱情的忠贞。
正如邢金沙所言,《紫钗记》在昆曲的历史舞台上从没有被完整展现过,唯一保留下来的一折《折柳阳关》也仅留下唱腔,因此可以说这是一出既经典又陌生的“名剧”。一空依傍,这对演员提出了更高要求。在《紫钗记》排演中,邢金沙对自己的要求就是努力在表演中找到一些更生动、更感人的细节,既展现昆曲传统程式之美,更体现人物的真情实感。
(本报香港6月17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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