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2月31日，老张常去的那家劳保舞厅“金舞池”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关门了。关门的前一天，老张还和一帮朋友在那里跳舞，走之前，余兴未了的老张吆喝着：“明天我们再来跳。”第二天，当老张兴致勃勃地赶去时，发现曾经人满为患的金舞池已经关门了，听说要变成一个演艺吧。没了地方跳舞的老张很郁闷，打电话来跟记者倾诉：“劳保舞厅一家家关门，现在想找个地方跳舞真不容易啊。”日前，记者又接到老张的电话，他在电话那头嘀咕：“找了好几个月了，一直找不到好一点的劳保舞厅，前几天朋友带我去了一个地方，还不错。”于是，记者决定去老张跳舞的地方看看。

　　调查·对话　老张(64岁，退休工人)：舞厅条件太差

　　记者在一片漆黑的舞厅里找到老张，当时他正和“搭子”跳完慢四从舞池里出来，脸上全是汗，穿着红色毛衫的他看上去很年轻。见到记者，老张扯着嗓门很兴奋地打招呼，带着记者到了舞厅一个角落里坐下。“这里安静点，说话可以听得到。”

　　老张是个有着十多年跳舞经验的老舞客，慢四、慢五、恰恰，每一种他都很娴熟，在这个圈子里也混出了些名声，认识了些朋友。

　　“来这里跳舞的一般都以下岗工人为主，像那个女的，”老张指了指坐在对面的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她是这里的老手了，大家都认识她。尤其是慢四，她跳得特别好。她下岗好几年了，每天早上在小区里摆摊子卖早点，下午没事就来跳舞。”

　　“我把跳舞当成锻炼身体的方法。”老张说，在“锻炼”两个字上用了很重的音。劳保舞厅一般早上六点就开门营业了，老张习惯跳早场，每天早上去舞厅，先泡上一杯茶，然后和搭子翩翩起舞，几曲下来浑身就热乎乎的。

　　劳保舞厅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最红火，老张也是在那个时候学的跳舞。“那时杭州劳保舞厅还很多，像金喇叭、梦园、寻梦园、南海岸、金舞池、新成、天缘等舞厅，我都去跳过。可惜现在很多都已经关门或者改行了，不知道这个舞还能跳多久。”老张点起了一支烟，猛吸了一口，烟头发出有点郁闷的红色的光。

　　在老张的观念里，跳舞是件很高雅的事，可是“现在很多人都是一双拖鞋、一件背心就进去跳了”，舞厅里的环境越来越差，亮堂堂的窗户都拉上了厚实的窗帘，“就像是一个农贸市场”。

　　因为环境变坏了，老张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去跳舞，没事干的时候就去棋牌室看别人打牌。“可我不会打牌，而且也输不起。去别的地方消费太高，吃不消。”老张还是回到了劳保舞厅，他计算过，就算天天去跳舞，一个月也不过花费三四十块，只占他工资的一成左右。

　　“舞厅一个接一个地关门，我们也一个接一个地换地方。现在我一般都会去丰乐歌舞厅或者东坡舞厅跳舞，两三天去一次，舞厅还经常会有特价券赠送。”而且老张想得很清楚，万一劳保舞厅都关门了，他就去小区里的露天舞池跳，“每天晚上，我们小区都会有人在空地上摆个录音机，这样就变成一个舞池，只要花费一两块钱。虽然条件差点，总比没地方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