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盐养老服务中心的老人们在有暖气的房间里喝茶、看书。 拍友 潘成豪 摄
弹琴、画画、跳操、阅读……不久前的寒潮天，在海盐养老服务中心，老人们不是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围巾手套“全副武装”，捧着热水袋取暖，而是自如地干着自己喜欢的事情。这样的变化，得益于有了集中供暖。
2021年12月，核能供暖项目在海盐投运。首批供暖覆盖城区三个生活小区近4000户居民，2023年11月又新增加了海盐养老服务中心等区域。
南方地区是否应该集中供暖，是一个已经讨论了多年的话题。集中供暖和开空调的效果有什么不一样，成本有多少？带着这些好奇，近日，我们来到海盐养老服务中心和当地的社区进行体验。
暖和了，干啥都有劲
早上8时，海盐县城户外气温降到了零下6℃，刺骨的寒风中，裹着厚厚的衣服，也不禁瑟瑟发抖。此时，海盐养老服务中心里，却是暖意融融。
推开养老服务中心活动室的门，一股暖流扑面而来。见我们过来，一位老人还热情邀请我们一起打乒乓球。
海盐养老服务中心建于2000年，目前住了127位老人。2023年下半年起，海盐对该养老服务中心进行了提升改造，其中最核心的环节，是增加了核能供暖设施，覆盖了该中心所有的房间。
墙上温度计上显示，室内气温为23℃。77岁的许忠培老人说，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了，以前最怕的就是冬天，特别是寒潮来袭、温度降到0℃以下的日子，自己往往穿着厚衣服，戴着手套、围巾都觉得冷，而现在在室内不再需要穿厚重的外套。
“虽然每个房间都有空调，但开了空调会感觉冷热不均，而且太干燥，不透气，不太舒服。”许忠培说，很多老人都不太习惯冬天开空调，天气一冷，只能不停地加衣服，身体也容易出现各种状况。
78岁的张蓁蓁老人，是2023年9月住到这里来的。她患有严重的关节炎，以前每到冬天，晚上要盖一床羊毛被再加一床羽绒被，关节炎仍会不时发作。“现在晚上只盖一床被子就够了，关节炎也没再发作了。”张蓁蓁说，有了暖气让她感觉冬天不再是只抱着热水袋无所事事的季节，“暖和了，干啥都有劲。”
让房间温暖的热量，主要来自墙边的两块暖气片，我们摸了一下表面，很暖和，过一会还会感到有些烫手。老人们对我们说，暖气片的温度，既能够让整个房间都变得很温暖，也不会烫伤皮肤，恰到好处。
该养老服务中心负责人说，有了集中供暖之后，养老服务中心的知名度一下子就上来了，现在已接到不少外地老人的入住申请。
虽比空调贵，但更舒适
自海盐海实行核能供暖以来，当地越来越多的居民享受到了集中供暖带来的舒适。
早在2016年，秦山核电就向海盐县提出核能供暖构想，并提交了可行性调研报告。2021年6月，秦山核电站与海盐县成立浙江零碳热力有限责任公司，7月28日，该核能供热工程正式启动。
2021年12月3日，海盐率先在三个生活小区投运核能供热。经过拓展和建设，核能供热应用领域已从单一的居民供热，向工业生产、公建设施、商业酒店、康养公益机构等多元化拓展，目前实际供暖总面积已增至近60万平方米。
工作人员进行核能供热试用前的管网调试。 拍友 潘成豪 摄
一走进海盐枫叶小区居民章毅的家里，我们就赶紧把大衣脱了，感到既暖和又放松。章毅正在修剪盆栽，“我种的好几种植物不耐冻，现在有了暖气，它们不怕过冬了。”
章毅说，供暖季是每年12月到次年3月，费用是每平方米30元。“我们家是100多平方米，一个供暖季的费用是2400元。”
“与开空调的电费相比，采暖费似乎有点高，但是空调不可能24小时不间断地开，花这些钱就能够享受到恒定且更加舒适的暖气，我觉得挺值的。”章毅说。
与北方冬天的长期严寒相比，浙江的冬天不时会有回暖。2023年12月初，最高气温一度突破20℃，三个月的供暖，有多少天是真正有需要的，会不会造成浪费？对此，章毅还留心做了一个统计：例如2021年，海盐最低气温在0℃以下的是20天，5℃以下的是52天；2022年，最低气温在0℃以下的是18天，5℃以下的是70天。
“最低气温5℃以下是供暖的刚需季，就算气温高一点的日子，昼夜温差也是比较大的，所以总的来说，暖气的使用率较高，并不浪费。”章毅告诉我们。
海盐核能供暖项目。 拍友 潘成豪 摄
温暖背后有五个回路
供暖系统是怎么运转的呢？为了一探究竟，我们来到了负责海盐县提供集中供暖的浙江零碳热力有限责任公司，该公司负责人庞明带我们走进了管网监控平台。
“核能供热原理，就是将核电厂产生的部分热量传递给热力公司，再经过供热管网送至终端用户的过程。”庞明说着，打开了大屏幕，我们看到，20多平方米的中控大屏幕上显示着供热的运行状态、管网建设分布图、供热原理等。整个供热过程要经过五个回路。首先一回路核反应产生的热量通过蒸汽发生器将二回路的水加热产生高温高压蒸汽，通过抽取部分蒸汽加热核电厂内换热站的水，加热后的水经过三回路管网，传送至换热站，继续依次加热四、五回路供热网络内的水，从而实现将核电厂产生的热量，送入居民家中，进行供暖。
庞明带着我们一起，逐一检查了当前供水温度、压力等数据，随后拿起电话与在秦山核电站厂区核能供热首站的值班人员电话交流工作安排：“目前水温和压力与昨天基本持平，一切正常。今天还是要继续关注。”
“核能供暖不仅清洁，还十分安全。”庞明说，核电站与用户间有多道回路隔离，每个回路间只有热量的传递，没有水的交换，更不会有放射性物质进入暖气管道。热水也只在小区内封闭循环，与核电站层层隔离，无任何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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