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乡石门镇的老费,温州洪殿社区的阿秋姨,让我看到了基层科普的无限可能。他们对科普的认知,并非像多数人认为的那样囿于“科技”,他们秉承着“大科普”的情怀,将与老百姓息息相关的生产、生活、精神文明,通过奇思妙想、与时俱进的传播手段,根植进田间、楼宇,百姓心里。他们先把自己打磨成专家,靠着固有的科普情怀,善用科学家资源组建志愿团队,将科普与地方特色相结合,造成景,由点及面,潜移默化提高着乡村、社区居民的科学素养,为当地经济发展注入内生动力。
习近平总书记在“科技三会”上强调,“要把科学普及放在与科技创新同等重要的位置”。科技创新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就是将创新的成果最大限度地普及到亿万群众当中去,让他们充分地、公平地享受科技创新给生活带来的福祉,获得个人进一步发展的空间和机会,从而释放整个社会的创新活力。
社会要创新,离不开科学普及。很多人都认为,“科普”那是科学家的事儿,与我无关。实际上,在浩瀚的科学知识面前,任何一个人,无论知识有多渊博,都无法完全掌握所有的科学知识。因此,不管是科技社团、专家学者、媒体人员、科学爱好者,甚至普通公众,都可能是科普的传播者,也都是科普的对象。
一直以来,科普场馆、科学活动、科学家资源等过分集中于繁华都市,而占据人口基数多数的农村、城乡结合地带,科普场馆硬件不足、基础科普队伍薄弱,科学素养水平一度成为横亘城乡之间的鸿沟。省科协一位长期从事科普的工作人员告诉我,科学普及的对象,本应更倾斜于亟需科学养分的最基层。事实上,基层科协组织特别是乡镇一级及以下,专职科协工作的人员就很少,许多都是兼职,基层科普从组织架构上显得有些“轻薄”,更不用说基层“科普”经费问题了。
所以,当我看到石门镇的科普景观,看到老费将生命中所有的热情扑在科普事业上时,很是触动。“阿秋姨”也是,她前瞻性地将“科普”融进社区的点滴,盘活社区科学家资源。这是工作态度和工作方法的问题,也关乎着情怀,他们把科普看成是基层的文化与特色,在软硬件资源不足的基层“深耕细作”。在基层,需要这样的“领头雁”,思路宽,眼界广,团聚八方资源。
推及全省,也正是这样一群扎根基层的科普“布道者”,以及千千万万的科普工作人员、志愿者、科学家,全省的科学素养才会得到进一步改观。去年,全国公民科学素质调查结果显示,我省公民科学素质水平为8.21%,高于全国6.20%的总体水平,继续居于全国省区前列,这是对全省科普工作的认可。
采访过程中,我一直在问这些科普工作者对科普的认知,每人的回答不一。老费与阿秋姨这样的基层科普工作者,他们将“科普”当成是“生产力”,依托地方特色普及各类知识,涉及老百姓生产生活的知识在他们那里显得格外有生命力,一株植物、一朵野花、一条蜈蚣,都成为科普的素材,涉及农业、产业方面的科普甚至转化为当地特有的生产力。而像省心理卫生协会傅素芬这样的专家型科普工作者,他们的科普更多的是走进社区、乡下,将专业的知识通过浅显的形式让更多人认知。
科普并不是让每个人成为“百科全书”,也不是让每个人都成为“专家”,而是在把握与我们生活、生命相关的基础知识、科技后,再去认知这个世界的奥妙与神奇,在“普世”与“专业”间找寻个人的价值。如今,信息技术与网络平台的发展,使得科学传播不再面向公众的单向传播,而成为两者之间互动体验分享的立体传播过程。每一个受众既是知识的主动搜索者、接收者,也可以是知识的传播者,网络为我们提供了新的科普形态。
如何科学地传播和普及科学知识?科学普及并非单纯的颂扬科学的活动,而是一个如何理解科学的过程,科学传播应符合公众的心理需求和接受程度。在形式上,文字、声音、图像、动画、视频等交互式科普语言,可直观生动、深入浅出;风格上,还应保持短小、精悍、有趣,更富人性化、更具吸引力,要像科学松鼠会的理念一样,打开科学的坚硬外壳,让科学传播并且流行起来。
不久前,刚获得美国天文学会卡尔·萨根奖的青年科学家郑永春说“科学家要有当网红的准备 ”,我觉得,所有人做科普,都要有当网红的准备,要将科普与媒体结合,与艺术结合,与明星结合。这让我想起“网红科学家”韩春雨,在他的光环下,会有多少醉心科学好奇科学的人主动去搜索“DNA编辑技术”,去主动了解他所研究的生物科技。科学网红,说白了,就是科学传播的方式,如何触动你我求知的神经,去主动探索未知的世界。
如果有一天,无论走到哪儿,人们都不自觉地去观察鸟儿的振翅飞翔、去凝视一朵花开的瞬间、去仰望星空中充斥的奥秘,观察生活、获取知识、掌握科学,把热爱、亲近科学变成我们一生的习惯。到那时,才是“科普”的终极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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