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年后经远归来 铭记甲午国殇铸就深蓝海军之梦

2018-09-30 08:08:59 浙江在线 编辑 周丰 屠晨昕 设计 张召兴

2018年7月至9月,我国在辽宁大连庄河海域搜寻、发现并确认了北洋舰队沉舰——经远舰。

  受1885年中法战争中马江海战惨败、法国远东舰队封锁台海的刺激,清政府分别向英国、德国各订造2艘新式巡洋舰,在英国建成的2艘命名为致远舰和靖远舰,由德国伏尔铿船厂设计承造的2艘命名为经远舰和来远舰。

  德国伏尔铿船厂采用了当时非常前卫的设计——装甲巡洋舰,即在吃水线附近的舰体侧面有一圈环绕舰身的装甲带,将要害部位围在装甲带内。

  经远舰排水量2900吨,舰体长82.4米,宽度11.99米,航速15.5节(1节=1852米/小时)。该舰在舰首有2门210毫米口径主炮,以及分别安装在军舰左右舷侧的2门150毫米口径副炮。

经远舰3D模型图

  受排水量不到3000吨的严格制约,经远舰的装甲带只有1.8米高,航行时往往没入水线以下,而且为了减重,舰尾没有配置任何大中口径火炮。不过这种“重前轻后”的火力配置,使得经远舰从诞生时就被注入了勇往直前、有进无退的铁血基因。

停泊在英国朴茨茅斯港的经远舰

  1887年,两艘“经远”级军舰建成回国。作为“致远”舰的僚舰,“经远”舰入编北洋水师,林永升任管带(舰长)。

  林永升(1853-1894)字钟卿,汉族,福建侯官(今福州)人,福州船政学堂第一期毕业,参加了中国近代海军学校的第一次远航实习,周历南北洋。

  1877年,林永升作为中国海军首批留学生之一赴英国皇家海军学校深造,回国后调入北洋升任守备、都司。1887年,林永升任游击管带“经远”舰,北洋成军后任左翼左营副将,后迁至总兵。

图为福州船政学堂毕业前的学员合影,摄于1871年。第三排右三为林永升

  林永升为人淳厚善良,对部属关怀备至。他反对用肉刑处罚士兵,认为当长官者应以身作则,言传身教,深得部属拥戴。

  1894年甲午战争爆发,林永升立即“督励士卒,朝夕操练,讲求职守之术;以大义晓谕部下员弁、士兵,闻者咸为感动”。

林永升纪念像

  海战中,林永升命“尽去船舱木梯,以防兵士之退缩避匿;将龙旗悬于桅顶,以示誓死奋勇督战”。面对以一敌四的绝境,他沉着指挥,最终头部中弹,壮烈殉国。清政府以其在海战中“争先猛进,死事最烈”,照提督例从优议恤,并追赠太子少保。

  1894年9月17日,甲午战争大东沟海战爆发,中日双方均出动所有主力。

  经远舰在作战中极为奋勇,曾与定远舰配合重创日舰比叡号。经远一度逼近比叡,陆战队士兵跳帮,其后又与致远、广甲参加了追击日舰赤城号的战斗。

大东沟海战油画(日本画家绘制)

  15时半,日军第一游击队四舰高速包抄到北洋舰队背后,战场形势急转直下。左翼的致远舰为掩护旗舰定远,向日军吉野号发起冲锋,却遭日舰集火猛烈攻击,舰体严重倾斜,最终其鱼雷发射管中弹,引爆了鱼雷,遂沉。这也成为了海战的转折点。

  致远战沉,济远重施故技,带着广甲逃离战场,靖远、来远开往北侧大鹿岛附近灭火自救,失去了左翼掩护的经远舰,被日军第一游击队死死盯上。吉野、高千穗、秋津州、浪速四舰从下午4时过后便围攻经远舰,经远频频中弹。

日军头号主力——吉野号防护巡洋舰

  紧要关头,经远舰“发炮以攻敌,激水以救火,依然井井有条”。激战中,林永升发现有艘日舰受伤,便下令“鼓轮追之,欲击使沉”。但“猝为日舰所环攻,船身碎裂”,林永升亦“中弹破脑而亡”。

  虽然经远舰有241毫米铁甲保护,但四艘三四千吨的日本巡洋舰的凶猛火力,远远超出了这艘2900吨小型装甲巡洋舰的承受能力。即便如此,经远舰硬是扛了一个半小时。

  17时03分,经远舰左舷装甲带被击中,海水大量涌入,舰体向左倾斜。

舰身已严重侧倾的经远舰(西方绘画)

  17时25分,已经很接近海岸的经远舰向左大幅度倾斜,随后舰体向左侧翻转,倾覆海中。全舰247名官兵仅16人获救。

  对于经远舰,日军称“敌军终未升起降旗,一直奋战,死而后已,当可瞑目海底”。

  清朝海权意识薄弱,没有做好随时应对来自海洋方向的挑战。

  此外,强大的海军应举国打造,最后却成为争权夺利的工具。清末,以帝师翁同龢为首的清流派和李鸿章为首的洋务派关系恶化,翁同龢步步限制北洋海军的发展和作战;最高统治者慈禧太后还挪用部分海军军费修建颐和园为自己庆生。

  甲午海战中,中日两军关键技术存在巨大差距,主要包括:

  1、速射炮。日舰广泛采用管退火炮,射速比北洋军舰的架退火炮快5-10倍,形成绝对火力优势。

  2、下濑火药。日舰的速射炮已配备了填充下濑火药的新式爆破弹,不但灵敏度极高,爆炸后还会伴随“能够点燃钢铁”的大火,即使在海水中也能持续燃烧。

  3、优质煤炭。北洋舰队比对手晚一个多小时发现敌舰队,丧失了主动权,原因在于日舰使用优质煤,煤烟稀薄掩护了舰队踪迹,而北洋舰队烧的是劣质煤,致使黑烟漫天。劣质煤还导致两艘弱舰超勇和扬威航行缓慢,开战不久便被击沉。

  经远级是德国装甲巡洋舰的开山鼻祖,但技术还远未成熟,主要存下以下两大缺陷:

  第一,装甲带由3段装甲拼接而成,作战中经远舰进水侧倾,很可能就是接缝处中弹破裂所致。

  第二,经远级司令塔的顶盖和塔壁用几根安装在塔内侧的柱子相连接,两者间留出一定高度的空隙,虽开阔了视野,却防不住弹片,林永升在激战中中弹殉国,就是这个原因。

  北洋舰队1888年成军后成为亚洲第一,但清廷因此自满,海军经费大幅减少,未再购置新舰。

  反观日本,则是全国上下憋着一股劲发展海军,明治天皇带头拿出1/10的收入捐给海军,短短6年后力量对比迅速易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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