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矿在深山里。
长梁沟镇是个煤炭资源相对集中的地方。从轩岗镇通往长梁沟镇的山路颠簸不堪。短短的10多公里,开车进去花了半个多小时。
过了长梁沟镇,便可看到一座座山。“山下都是乌黑的煤炭,那可是钱哪!你看,那座山上黑色的一片就是煤。”循着刘凤林指的方向,记者看到,有的山体裸露出一片片黑色的煤层,远远望去,好似一座包上黄色沙土的煤山,高高地矗立着。
长梁沟镇位于忻州市西北,属于云中山脉北端,分布着大量的煤炭资源,吸引着投资敏感的温州人。
徐保兵原是温州人投资的大万梁煤矿的矿工,山东枣庄人。由于大万梁煤矿已被转卖,这位憨厚的汉子到邻近煤矿挖煤。这段时间的停产整顿,让他处在半停半工的状态。
在徐保兵眼里,温州人代表着机会。他说:“我真佩服温州人,哪里有机会,哪里就有他们。前几年,当地人开的煤矿,赚得少。现在煤价高了,钱全给温州人赚了。”
做了10来年矿工的徐保兵,很直观地感受到煤炭市场冷暖。“前几年,煤炭生意不怎么样,我们工资也低,现在,市场好了,我们收入也多了。”停产整顿前,他每月工资在2000多元,他自豪地说:“我要是洗好澡,换上衣服,看起来和你们差不多。”
停产整顿也考验着温州人的神经。
在徐保兵工作过的大万梁煤矿,温州矿主早已把煤矿易手,听说“价格在3000万元以上”。徐保兵感慨:“就这么一转手,老板就获利1000多万元。”
而对另一位温州来的徐矿主来说,却像是陷入一个沼泽,除了等待生产许可证,他几乎无计可施。
去年年底,徐矿主联合其他9位商人集资500多万在长梁沟镇投资一个煤矿。没几个月,就遭遇停产整顿。徐矿主面临两难:停产吧,投资难以收回,加上矿井维护费用,损失很大;偷产吧,万一出了事故,就可能坐牢。
“真难啊,卖也卖不得,动也动不了。”对他来说,既不能卖了煤矿把投资打水漂,又没有资金继续投入等到恢复生产。徐矿主惟一的希望,是等待生产许可证申请下来,虽然已经托人在疏通关系,但他仍没有任何信心。“听说到4月底有600家煤矿可批下来,可温州人的煤矿却只有几十家。”
和许方楷一样,徐矿主也在等待着。
忻州和长治:当地政府要求企业进行巨额资金投入来“封杀”小而散的温州资本,真的能把温州人赶出山西吗
在一些温州投资商看来,这个春天
有些冷。有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温州商人,隐隐感觉到当地政府无形的压力以及官员们异样的眼光,他猜测:“这次将有很多温州人会被赶出山西。”他甚至举例:为什么在4月底取得安全生产许可证的600家煤炭企业中,温州投资的煤矿只不到60家?
一家全国性媒体曾报道了山西省长治县封杀“温州炒煤团”的经验,标题醒目:山西封杀温州炒煤团。这种“长治县模式”是利用公开竞标对煤企改制,并要求企业投入巨资技术改造。
长治县招商局局长申文奇说:“那些‘温州炒煤团’难以投入也不愿这样投入。这样就封杀‘温州炒煤团’的短期行为,成功走出煤炭资源掠夺性开采怪圈。”
忻州市委宣传部新闻处处长张美明也说:“温州人都是小老板,承包的都是分散、零星、不成规模的小煤矿,无法承受这样的投资。我们欢迎外地资本到山西开发煤矿,但欢迎的是大资本。”
一直以小型资本灵活投资著称的温州资本,是否真的遇到了难题?
入夜,太原市最好的宾馆是温州人经常聚会的地方。
本报记者屠知力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