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建华从看守所大门走出来时,对接他的老乡说:“就像做了一场噩梦。”这个29岁的湖南岳阳人在温州打工,但他从来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当成抢劫嫌疑人关进看守所。幸运的是温州龙湾区检察院的检察人员发现了疑点,他在被错关4个月之后无罪释放。
起因:一次莫名其妙的逃跑
去年12月21日凌晨2时多,吴建华从龙湾区永中大东园舞厅跳完舞出来,没走多远,就看见有几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在跑,后面有人在追,他以为这伙人是在逃避查暂住证。还没办证的他一时心慌也跑起来,刚跑几步就被抓住了。只听见一句“打死这个贼骨头”,他刚想分辩,一阵乱拳将他打晕在地。
约莫过了5个小时,吴建华迷迷糊糊醒过来,此时他才明白自己竟成了一起抢劫手机案的嫌疑人被人扭送到公安机关。面对审讯,胆小怕事加上头部严重受伤的他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一口承认了自己伙同他人抢了王敏弟手机和200元钱。不久,鉴于嫌疑人是在逃跑途中被抓住且从他口袋中搜出手机,可谓“人赃俱获”,又有亲口供述,检察机关以涉嫌抢劫罪批捕吴建华。在警方侦查阶段的三次审讯中,吴建华又两次承认自己抢了手机,只有一次翻供。今年3月底,该案移送龙湾区检察院公诉科审查起诉。
转折:一个记错的手机号码
对于这样一起看似十分普通的刑事案件,尽管有嫌疑人三次有罪供述和被害人等多人证词,但承办此案的检察人员诸慧在审阅案卷后,还是觉得放心不下。
果然,3月31日,检察人员第一次提审吴建华时,他就大呼冤枉,不仅矢口否认伙同他人抢劫,还声称那只三菱手机确实是他自己的。
诸慧将被害人陈述、嫌疑人供述及证人证言逐一校对后,发现不少可疑之处。尤其是王敏弟报案时的一句话更是引起她的怀疑———“我被抢的手机是三菱手机,外壳银灰色,手机号码13857757×××,电子串号353639001011×××”,诸慧注意到王敏弟报案时,先是报被劫手机的号码为13858889×××,后才改为13857757×××,一个对自己手机号码都记不清的人却对15位的手机电子串号记得一字不差,实在令人生疑。
根据王敏弟提供的手机发票,检察人员从某移动公司了解到,这只三菱手机不是该公司售出的,发票也不是他们开的。随着调查深入,检察人员发现这张发票竟然是手机营业员项海雪,年初以她男友王敏弟曾从公司以内销方式买的手机被偷为由,向开票人员提供型号、价格、手机串号等情况开出的。
真相:一次昧着良心的陷害
检察人员当即将项海雪带来谈话,经过一番教育,项海雪痛哭流涕地承认,王敏弟被劫的是一只CECT手机,号码是13858889×××,她在警方办案过程中配合王敏弟,在派出所偷换手机SIM卡并查看手机串号,而后又到自己公司骗开假发票。
至此,真相大白。事发当晚,王敏弟确实被人抢走一只手机和200元,他也确实叫来朋友追嫌疑人。但他们却抓住了吴建华,并从他身上搜出一只三菱手机。王敏弟明知该手机并非自己被抢的那只,但为了挽回损失,竟谎称这只就是自己被抢的,并进一步指认吴建华就是抢他财物的歹徒之一。他们不容吴建华辩白,就和不明真相的路人一起,将吴建华打晕在地。原本王敏弟还担心吴建华不承认,没想到胆小的吴建华一口承认。随后,王敏弟在女友的配合下,偷桃换李,迷惑侦查人员,使吴建华平白无故在看守所蹲了4个多月。
由于王敏弟、项海雪对案件重要情节故意作虚假陈述,意图陷害吴建华,行为均已涉嫌伪证罪,龙湾区检察院于4月19日向警方建议立案侦查,现两人已被刑拘。
4月29日,龙湾区检察院将吴建华案退回警方建议撤案,公安机关即于次日撤销此案,将吴建华无罪释放,并告知他可以就错误羁押申请国家赔偿。王敏弟还要赔偿吴建华医药费等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