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充满悲剧色彩的家庭。2002年妻子因贩毒被判处无期徒刑,两年后丈夫徐某也因贩毒被判处死刑。在国际禁毒日来临之际,笔者来到瑞安市看守所,与这名29岁的死刑犯进行了一番对话。
镜头回放:2004年2月29日上午9时,一贩毒“马仔”露面,他提着一只塑料桶,鬼鬼祟祟地朝徐某的出租房踱去。片刻之后,“马仔”从徐某屋里出来,手里的塑料桶换成了黑袋子。守候多时的民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获“马仔”。随后民警冲进出租房,将尚未反应过来的徐某和另外3名“马仔”逮捕,并从出租房的楼梯板夹层里缴获毒品海洛因130多克。后经警方调查,此案涉毒达1000余克。2004年12月8日,这一特大贩毒团伙的主犯徐某一审被判处死刑。
徐某自述:我出生在四川大竹一个农村家庭,家境贫寒。1993年,年轻的我终于踏上了追逐梦想的打工之路,来到瑞安一家鞋厂上班。1998年回老家结婚生子,第二年我带着妻子来到广东东莞。在朋友的帮助下,我俩进了一家外贸五金公司打工,两个人的月薪有1000多元,比在老家强多了。一年以后,我渐渐从一名普通员工提升至组长、主管、师傅,工资也涨到了2000多元一个月。然而好景不长,一个电话打破了我们原来平静的生活。
那是2001年,我老婆接到她哥哥的电话,说他在温州买体育彩票中了50万元。我们欣喜万分,就辞掉工作,想去找他借点本钱做生意,不料,却被嫂子一口拒绝。借钱不成,工作也丢了,积蓄很快就花得差不多了。这时,我遇到了一个中学同学“罗川”,同样是穷山沟沟里出来的他过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我俩羡慕不已。“罗川”表示可以帮助我们,只要我们肯帮他运毒品到瑞安贩卖。这时我们虽然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对金钱的欲望已吞没了理智。一次又一次,我们把年轻的生命当作赌注,押在了贩毒这条罪恶的道路上。
2002年9月21日,那天正好是中秋节,本应在家团聚的妻子到瑞安贩毒时被警方抓获,判了无期徒刑。妻子的被捕对我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但我却没有从中吸取教训、有所警醒;相反,我开始更加疯狂地寻找买家,希望可以多赚点钱。去年2月,正当我做完一笔生意、和朋友谈着发财梦的时候,一副冰冷的手铐结束了我的未来。
入狱后,我悔恨万分。午夜梦回,辗转难眠,当我想起妻子凄婉的容颜、儿子期盼的眼神时,心都要碎了。我好恨,恨自己沾满铜臭和污秽的手,我对不起我的儿子,对不起我的亲人。这半年来,我和妻子通了好几次信,每写一封信,都是一次忏悔。
说到这里,徐某的眼眶红了,他背过身去擦了擦快要涌出的眼泪。当笔者要求看看他妻子的信时,徐某从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纸盒里小心挑出几封。他说,他还把信的内容重新抄了一遍在本子里,就怕看多了信纸会皱坏。
妻子来信:“想念的老公:从报纸上看到你出事了,当时我一片空白,这是真的吗……我恨你,真的很恨你,恨你不该重蹈覆辙,现在我们的孩子失去了父母,他现在是最可怜的孩子……我已经对不起我们的儿子了,以为你可以多给他一份爱,可是,现在……老公,我多么盼望这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孩子就在我们身边……”
“老公:昨天,我给家里打电话,儿子喊我‘妈’时,我好难过……老公,其实我们最对不起的是我们那可怜的孩子,他才6岁啊。以前,我会很坚强,也很努力,因为还有你和儿子在外面等着我。可是现在……我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