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上种起“植物黄金”
记:你做了那么多的保健品代理,为什么最终选择做铁皮石斛?
俞:当时我们的企业在广东,那边人对吃非常讲究,这让我对石斛有了认识。后来在杭州跟几个朋友一起聊天的时候,聊起铁皮石斛种植的话题,我说在义乌我有80几亩的空砖瓦地,可以去种种看。
记:可当时铁皮石斛的人工栽培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日本、欧洲的专家耗尽几十年心血,也没有成功,因而又有药学上“歌德巴赫猜想”之称。你在这方面又没有什么研究,怎么就这么冒进?
俞:当时很多专家就跟我说了,种植铁皮石斛的投入大概要500万元,而且是3年之内没有任何收入。
不过,我这个人就是自信。因为我当时品牌代理做得很好,我就相信自己其他事情也能够做得很好。
记:那后来如你想像中顺利吗?
俞:比我想像中艰难多了。1997年9月,我聘请了有“中华铁皮石斛研究第一人”美誉的原浙江医学科学院的张治国教授为技术总监,成立了义乌市铁皮石斛研究所,一帮人在义乌城西一个砖瓦厂的废墟上干了起来。
可一年多下来,铁皮石斛的茎秆只长了几厘米,大家都觉得不成功。我心中也没底:这东西还有希望吗?铁皮石斛真像人们说的那么难种吗?无奈之下,我带着自己种了一年多的“草”跑到上海的植物研究所求助。
记:当时你后悔过吗?
俞:没有,当时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旦搞砸,我就重新骑着自行车卖皮蛋去,从头再来。
记:那你去上海植物研究所的情况如何?
俞:那个场面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坐在那里半天没人理我,突然研究所的一位专家随便问了一句:“成活率是多少?”“98%!”几位专家吓了一跳,随即拿着笔记本围了上来,围着我问这问那,反而将我吓了一跳。
后来我才知道,上海中药研究所在磐安建基地进行铁皮石斛人工栽培,花了五六年时间,前后投入三四百万元,成活率却只有15%左右。
记:听说你们的栽培技术还引起日本人的兴趣?
俞:是啊。有一次,日本农学博士比留木·忠治来我们基地考察时,偷偷拔了两株石斛苗用手绢包好放在口袋里。我发现后,就上前很礼貌地说,“博士先生,土放在口袋里太脏了,要不我先给您洗干净?”然后,我在水龙头前将土冲洗干净后,才送给比留木·忠治。因为种植铁皮石斛,除了温度控制外,土壤也是成功的关键之一。
卖“饲料”做大石斛产业
记:你们当初选择铁皮石斛也许有些偶然,那现在在你们看来,铁皮石斛这一产业如何?好赚钱吗?
俞:我们2003年产品面市后,销售行情非常好,去年的销售额就达到了一个多亿。而且这个市场还远远没有完全打开,目前铁皮石斛的销售还主要在浙江、江苏和上海。随着人们对健康的要求越来越高,我们觉得铁皮石斛这一产业很有潜力,这应该是一个数百亿元产值的产业。
记:那你们有什么打算?
俞:由于野生铁皮石斛已经很难找到,因此我们首先就是要扩大种植基地。我们以后打算推出“公司+基地+农户”的模式。我们把基本技术传授给农户,然后把关键技术,也就是专门配方的土壤,作为铁皮石斛的“饲料”出售给农户。
上个世纪,刘永好的“希望”饲料创造了一个财富奇迹,现在,或者在不久的将来,谁敢肯定我们的铁皮石斛“饲料”不能创造一个新的财富奇迹呢?
记:这么说来,你们以后将主要从事铁皮石斛产业链中的种植这一块?
俞:不是的,我们还是要做我们自己的品牌。其实,现在东南亚很多企业都跟我们联系,希望我们能够给他们提供铁皮石斛的原材料,而且什么价格还由我们定。不过我们都拒绝了。
我觉得铁皮石斛作为我们国家的传统中药,就必须要打造出一个我们中药的民族品牌,而如果仅仅提供原材料是没有出路的。虽然专门出售种植原材料也能够赚很多钱,但我觉得作为一个企业家,赚钱已经不是主要目的了,还必须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
记:作为一个女性,为什么你总是那么拼命?而且我们也知道,你为了事业也失去了一些东西。你觉得值吗?
俞:当初我还在小商品市场摆摊的时候有一个朋友,当时我做生意根本做不过她,但现在她依然还在市场里摆摊。这个例子对我触动很大:做很多事情,外界的推动力很重要。
其实,事业做到后来,我所做的一切并不是我自己所能随心所欲的了。因为,我要考虑的除了我自己,还必须考虑到社会、员工。现在我总是希望能够在短暂的人生中做更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