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生活的这座城市里少不了这样一群人的身影:他们戴着草帽、骑一辆三轮自行车,间或吆喝一声:“收废品嘞……”人们把他们叫做“破烂王”。他们身后满满一车的废品也许与这座城市靓丽的色彩不够协调,但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我们家里那些留之无用、弃之可惜的旧报纸、空酒瓶能够得以回收再生,变成光鲜漂亮的各种日用品,重新回到我们的生活中来。“破烂王”这个名词,已成了一个带着几分尊敬的称呼。
也许我们没有意识到,在他们拉走一车车废品的同时,我们地球上某一片茂密的森林又免遭砍伐,某一方日益稀缺的矿产资源又得到了保护……在大力提倡建设节约型社会、发展循环经济的今天,我们需要对废品回收产业给予更多的关心、支持和引导,让“破烂王”的路越走越宽广。
视点故事
亲历“破烂王”的一天
8月2日下午5点40分,记者和骆昌静从中河路一所公寓4栋里提着厚厚的一摞旧报纸走出来,这是她今天做的最后一笔生意。停在公寓外的三轮车上已是叠了整整齐齐的满满一车废品。天气很热,小区里的居民都穿着T恤、裙子,但戴着大草帽的小骆仍然是长衣长裤,手上戴着厚厚的劳保手套:“穿这么多主要是为了防晒,再说搬东西时有很多灰尘,所以需要长衣服隔一隔。”果然过了一会,灼热的阳光让穿着短袖的记者皮肤感到火辣辣的。
现在,杭州不少管理比较好的公寓中,废品回收也有了“准入”制度,一般一个公寓只让一两名保安认可的回收者进入。
骆昌静每年向公寓物业交一千多块钱的管理费用,也就成为这所公寓唯一“合法”的废品收购者。1999年从安徽老家舒城来到杭州,就一直在这个小区里做废品回收,小区里的人都喊她“小骆”。
“一斤报纸赚六、七分钱,几十斤上百斤都要自己去抬上抬下。”小骆边说边指着膝盖处的大块淤青。
为了实地体验一下,记者从六楼帮小骆提下一捆三十多斤的报纸,即便是带着厚厚的手套,一趟走来手指还是被勒得生疼。“一般下午三四点后生意比较好,因为住户家里有人。我们收废品的都知道,夏天是废品收购的旺季,家家户户都有饮料瓶卖,虽然这个时间段天气热,可我们还是要在这个时候出来收啊。”
6点15分,三轮车到了位于体育场路后面的水晶阁,这里是她常来的废品回收站。小骆和丈夫把收来的废报纸、塑料瓶和其他一些东西分门别类过磅,堆放。
回收站的工人熟练地计算着价钱,总额。回收站的任老板和小骆早已熟悉:“今天你效益不错啊。”指着满满一三轮车的东西,任老板和小骆说笑着:“杭州多亏了你们啊,要不满大街都是废品,这个环境就糟糕了,哪里还是天堂啊。”
说话间,陆陆续续又有十来辆三轮车进来,晚上6点到7点是废品回收站的主要工作时间,在街上转悠的小骆们,都在这个时候把东西卖到回收站来。
当小骆从废品回收站出来时,华灯初上,她一脸笑意地说:“今天收了316斤,不错了。”夫妻俩踩着三轮车一前一后的往家骑去。7点10分,骆昌静和他丈夫终于到城北的东新东路租住的农民房里,儿子早早在院子门口等着。回到15平方米的房子里,小骆赶紧跑到厨房做菜,儿子坐在地上翻开她的包帮忙数钱,“妈,今天你赚了32元!”
视点背景
一天省下三万棵树
8月4日早晨八点,家住杭州所巷社区2号楼的陈红听到窗外一阵阵“收废品、旧家电、旧书报”的吆喝声,而此时社区里的几位大妈正围着专门在这个小区收废品的“破烂王”小蒋核对着价钱。
自从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随着废旧物资回收的放开,私营废品回收企业在中国城乡像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这一行业不再是物资局所办回收公司专营的领域。
“由于废旧物资回收已经成为一个开放性的行业,我们对这个行业的管理主要是指导性的。”杭州市贸易局特种行业管理处处长吴坚告诉记者。
到四月底,杭州市区在工商部门登记过的个体回收企业有490多家,到现在估计超过500家。他们回收了大量可重复使用的物品,据吴坚介绍,杭州市区的这些回收企业一年回收的废旧金属就达到五、六十万吨。
在杭州打铁关附近的一条巷子里,记者找到一家名为贤生文晖废品收购站的废品回收企业。所巷、十五家园等社区的废品经过小蒋这样的“破烂王”收集以后都送到这里。在铁皮搭成的大棚子下两名工人正在整理废书报,一名工人在把收来的废铁剪成碎段。“我们这个废品回收站面积有六七百平方米吧,规模算中等。”老板何贤生是萧山人,说自己1997年就来这里搞废品回收,“现在一天能收废纸十吨左右。”
据记者了解,只是在杭州打铁关一带,废旧物资回收企业不下30家。一位废品回收业业内人士告诉记者,按照保守估计,杭州一天回收的废纸量,至少在三千吨以上。
富阳广丰纸业有限公司一位负责人告诉记者,他们厂一天要买进废纸七八十吨,按照1.25吨废纸产一吨新纸的比例,杭州每天可以用废纸生产出新纸2500吨以上,“造一吨纸要消耗4吨木材。按照这个量的话,相当于节省一万吨木材,少砍伐三万棵马尾松,这可相当于一小片山林啊。”广丰纸业的这位负责人给记者算了这么一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