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晓辉具体的“盈利”模式则是:按其网络赌球管理账号上所下注的赌资输赢总额,从青岛人张大伟、黄迪勇处以平均约1.5%的比例抽头获利,并享有干股。
公安机关侦查结果显示,由张晓辉代理、发展的会员涉及的赌资数额特别巨大,仅在2004年11月1日至13日短短13天时间内,张晓辉的赌球账号上下注的赌资总额,就高达1600余万元,而张晓辉也因此获利不菲。
“新宝盈”迷局
在台湾新宝盈公司这起网络赌球中,从网络赌博公司到普通的赌客会员之间的组织结构呈“五级金字塔”形。顶级为赌博公司,下面是一级代理,俗称登入一,一级代理之下为二级代理即登入二,二级代理之下为三级代理即登入三,三级代理之下为会员,才是真正的赌客。
这样的组织结构在一些赌博网络公司那里也会发生一些变化。比如,2004年年末,由22个省、市、自治区的公安机关联合侦办的台湾“宝盈”案中,该网络赌博公司在中国境内设立的是“大股东”、“股东”、“总代理”、“代理”、“收单人”和“会员”六个等级来进行网络赌博。
“但实质上是差不多的,都是逐级通过管理账号和密码来控制下级。”张晓辉坦承。
按照有关规定,三级代理商只能发展会员,但许多三级代理商还自行组织发展代理级会员,代理级会员又自行发展代理级会员。如浙江温岭的三级代理商张晓辉,在参与网络赌博中也发展自己的下线,让他们去广揽会员,再从自己的返利中返利给下线;而张晓辉的代理级会员林俊臣也伙同他人通过再返利的形式组织发展参赌人员数十人,获利达数十万元;张晓辉的代理级会员王剑波等人组织发展参赌人员数十人,并从中返利抽头获利数十万元等等。
层层叠叠积累下来,截至案发,单是三级代理商张晓辉已发展的会员就达68个,累计下注赌资1亿多元,并返利200多万元。
而到目前为止,警方已查明,台湾新宝盈公司在全国各地已发展会员400多名参赌,共接受会员下的赌注累计高达人民币10多亿元,获利累计3000多万元。“利益巨大、结构错综复杂,上下级关系清晰,是这个案件的新特点。”台州警方表示。
连串式落网
去年11月,根据浙江省公安厅的统一部署,台州各级公安机关在全市范围内开展了打击网络赌博统一行动,温岭人夏振涛因涉嫌网络赌球被温岭市公安局当场抓获。
经侦查,当晚,夏振涛登陆网址为888.sbb-in.net(已被关闭)的台湾新宝盈博彩公司网站,参与该公司的网络赌球。据交代,他的参赌账号来自于上线温岭人张晓辉,温岭有很多赌徒都参与了该网站的赌博,并且都输得很惨。
根据该线索,台州市公安局立即组织骨干力量进行秘密侦查。
警方发现,温岭人张晓辉、张晓芬等通过台湾新宝盈公司的二级代理商,获取了该公司三级代理商的身份,利用台湾新宝盈公司在互联网上的网络赌球平台,在温岭、椒江、黄岩及上海等地发展大量会员参与网络赌球,从中牟取暴利。
鉴于网络赌博案情重大,涉案人员众多,并涉及山东、上海等地,该局向省公安厅请示,后经公安部批准,确定由台州市公安局立案侦查。
为避免打草惊蛇,今年1月25日凌晨,专案组民警在温岭市一棋牌室内,将主要犯罪嫌疑人张晓辉抓获。据张晓辉供述:他是从山东人黄迪勇(在逃)和张大伟那里获取三级代理商资格的,黄张二人在温岭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专门考察他的个人信用、固定资产、收入等情况,并确定他的赌球信用度为3500万元,而张晓辉自己也专门考察发展了许多会员,先后考察确定温岭人林俊臣,椒江人王剑波等多名经济实力较强、信用度较高的人为会员,参与该公司开设的网络赌博。
1月底,台州警方先后抓获张晓辉发展的赌球会员王剑波、林俊臣等3名犯罪嫌疑人,并顺藤摸瓜,抓获和传唤30多名涉赌人员。专案组还组织精干力量于2月1日赶赴山东省青岛市缉捕台湾新宝盈公司二级代理商黄迪勇和张大伟。
随后在春节过后,专案组又陆续抓获10多名涉赌人员。一些参赌人员也迫于压力纷纷投案自首。3月29日,犯罪嫌疑人张大伟在深圳市被抓。“在落网后,他们都拒绝接受采访,一言不发。”台州黄岩检察院应国华说。
网络赌博的前世今生
“金额巨大,诱惑极大。”台州市公安局治安支队副支队长程林杰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用了八个字概括网络赌博。
“所以在网络上,赌客更容易产生一种冲动”。程林杰说,“可能现在一分钱没有,但我也能投注,只需在电脑键盘上敲几下键,按几个数字,十万、二十万的赌注就下进去了。因此网络赌博中盲目下注现象十分严重,这也是网络赌博为何投注额巨大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网络赌博在浙江早已不是新鲜事。早在2003年5月,余姚一女私营企业家在当地一家酒店第一次参与网络赌博,不到两个小时就输掉了24万元。几次下来,她一共输了80万元。而与她一道参赌的几名赌客,都是当地一些私营企业的老板,输赢的金额竟然大都在百万元以上。
记者另从全国集中打击赌博违法犯罪活动协调小组办公室得到消息,去年浙江某市市民陶某原本有4台挖掘机,每年收入上百万元,自接触到网络赌博后,先后输掉100余万元,最多一晚输掉48万元,最后不得不卖掉挖掘机偿还赌债。
据了解,在2004年12月福建省破获的“新宝盈”网络赌博案中,经侦查发现,仅1个月的时间内,该网站在境内的流水投注金额就达到136亿元。
据台州警方介绍,网络赌场经常在一些赌博合法的岛国注册并架设服务器,尤其是加勒比海和中美洲地区。而张晓辉上线的上线,就是服务器设置在台湾的新宝盈公司。
网上赌博始于1995年,尽管历时不长,但很多网民都有过网上赌博经历。美国总审计局的一份报告显示,2002年全球来自互联网赌博的营收超过了40亿美元,2003年则超过50亿美元。
程林杰告诉记者,开设网络赌场远比现实中的赌场容易赚钱,不仅运营费用比传统赌场低,并且不受时间、空间限制。它更容易让赌客沉迷其中,不在意自己的输赢。“在传统赌场,使用的是实物,筹码或现金,赌客会非常紧张,即使在大冬天都会紧张得汗如雨下;但在网络上赌博,不必用现金交易,所有的输赢都是数字。”
在台州,一名参与网络赌博的赌客曾对记者表示,他对输赢没有什么感觉,“我甚至没有时间想到我正在赌钱。我要做的只是打开电脑,上网。”据台州警方人士透露,参与网络赌博的人,在浙江一些私营企业家等先富起来的群体中十分流行,其中,去澳门玩过的人更容易上网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