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千王克星的故事
10月31日下午2点整,义乌某别墅区门口。短暂寒暄后,阿牛领着记者穿过别墅区附近的一条小路,几个直角转弯后拐进一个居民小区。很明显,阿牛很注意观察背后的行人。
3天前,在一家当地人开的赌场内,阿牛当着众赌徒的面砸开麻将桌的桌面,拆穿了赌场通过遥控电磁感应器控制色子诈赌的真相。
这是1年多来,义乌第三家被阿牛拆穿诈赌真相的赌场。
“到现在为止,我出入过玩得比较大的那些赌场没有一个场子是干净的”,顿了一下,这位自称浙江目前没有他识不破的诈赌手段的剽悍汉子说道:“告诉他们(赌徒),在高科技作弊手段面前,别以为你会有1%的赢面!”
输了100多万后,一位朋友说“别再扔钱了,我带你去缅甸见见世面吧”
阿牛说自己早已不沾“赌”这个字了,“千术(即赌博中的作弊手段)也是日新月异的,我能识得穿今天的,不一定识得穿明天的。只要你在这个圈子里混,倾家荡产是迟早的事。”
5年之前,阿牛是个商人,在云南边境经营着自己的托运部。远在异乡,阿牛自然常常跟当地经商的浙江老乡混在一起,闲来没事,大伙聚在一起打打牌,“小搞搞”。随着托运部赚的钱越来越多,阿牛的赌瘾也越来越大,并开始出入当地的大小赌场。
“那会在朋友圈子里,我的牌技是没得说的,但奇怪的是在那些赌场,我基本上没有赢的机会。”短短半年时间,阿牛输进去100多万。
阿牛说自己有个朋友阿成,经常在中缅边境一带活动。一天阿成从缅甸回来,知道阿牛输了100多万,甩下一句话:“兄弟,别拿钱送人了,我带你去缅甸见见世面。”
第二天一早,阿牛就跟着阿成到了缅甸一个叫做迈扎央的小地方,并顺利进入当地最大的赌场———新东方大酒店。
阿牛贱卖了自己的托运部,“再在云南呆着,托运部迟早会改姓的”
阿成让阿牛买了5万块钱的筹码,放开了玩。
也算是在赌场混过的人,阿牛对一些老千“手上的活儿”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新东方赌场的发牌小姐拿一根一米多长的铲子把洗牌机洗好的牌一张张分发到赌客面前。按阿牛的理解,只要对方不在洗牌的时候搞动作,手不接触牌,一般是没有出千机会的。
前半夜,阿牛手气不错,手上的筹码变成了9万。阿牛开始玩得兴起,一把押下5万,庄家统吃。再押下剩余的4万,又被统吃。急火攻心的阿牛转头要去换筹码,被阿成一把拉住。
凌晨吃夜宵的时候,阿牛惊讶地发现,赌场的发牌小姐和阿成勾着背就坐在自己面前。
“这5万块钱希望是你最后输出去的钱。”阿成对着阿牛微笑,知道为什么输么?
发牌小姐抽出火锅中的汤勺,指着勺柄,“这里有摄像头”,又指指头顶,“监视器在上面”。阿牛恍然大悟,原来,发牌小姐的铲子上有摄像头,牌桌上方有监视器。
为了让阿牛死心,一个星期之内,阿成每天带着阿牛逛赌场,并一一指出赌场的作弊手段。在离开缅甸的前一夜,阿成把阿牛带到了一幢富丽堂皇的豪宅,那里住的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千王,一个在缅甸定居的温州人。
在那里,阿牛真正见识到了之前匪夷所思的作弊工具,什么红外麻将、变点扑克,感应色子……“就说摄像头吧,普通的一只手机,打开电板,里面就镶着摄像头,还有装在烟盒里的、挂钟上的、领带上的,凡是出现在赌场里的任何普通物件,都可能是装了摄像头的。”阿牛说。
回到云南后,阿牛第一件事就是贱卖了自己的托运部,“亏了20万卖的,不过值得,再在那里呆下去,一分都不会是自己的。”
观察了三天,阿牛对赌场老板说:“借你这个杯子用用”
除了开托运部赚的钱,阿牛带了一件东西回义乌,一堆缅甸那位千王送他的VCD碟片,里面是形形色色的诈赌手段。临行前,阿成告诫阿牛,“里面的东西只能看,不能用。”
回义乌后,阿牛重新开起了托运部,3年没有踏进赌场的门槛。一直到了今年上半年,一位做外贸的朋友在他面前提起,在当地一家赌场玩“牛牛(一种扑克玩法)”,已经输下去50多万,阿牛起了念头,“带我去看看”。
之后三天,阿牛连续在那个赌场观察,到了第三天上午,阿牛突然发话,“老板,我一直没挑到一个好的保温杯,借你的用一下!”
老板脸色刷地变了。阿牛上前二话没说,拿起杯子就走。
回家卸下保温杯的底座,火柴盒大小的摄像头赫然在目。保温杯底座是黑色的塑料,但经过特殊处理的摄像头却可以透过黑漆工作,从外面看则是天衣无缝。
阿牛向记者展示了这个保温杯,还有一副能随意摇出点数的色子和一张里面装着可遥控电磁圈的麻将桌。这些都是他的战利品。“现在是有朋友托过来,我就去帮他们看看,拆穿赌场的西洋景。”阿牛说,几乎是屡试不爽,还没有发现一家赌场不采取作弊手段的,“我要把这些东西说出来,让大家知道赌博并不刺激,就等于拿钱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