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16岁的富阳姑娘琴琴,有三个“母亲”,前段时间常躲在人后悄悄落泪,她不明白,生身父母当年狠心抛弃了她,“养父”收养她后又早早离她而去。自己好好地和现在的养父母生活在一起,但为什么又要让她离家去寻找另一个家,另一个母亲——
养母是个“光棍汉”
琴琴静静地坐在我们面前,胖胖的脸庞上透着少女特有的红晕。她生性内向,言语不多。陪她一起来的“舅舅”向我们讲述了琴琴不同寻常的身世……
琴琴是个苦命的孩子,刚一生下来,就被她的生母抛弃在富阳新登的马弓村。
那时,村子里有个叫阿洪的男人,四十出头,因患风湿性关节炎,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平时靠打点零工过日子。他和80多岁的老母亲相依为命,住在两间破旧的平房里,家境不好,所以阿洪一直打着光棍。
这年深秋的一天凌晨,天刚蒙蒙亮,阿洪还躺在床上。突然从门口传来阵阵婴儿啼哭声,阿洪起床打开家门,刚要一脚迈出门槛,却意外发现门口放着个“蜡烛包”,里面裹着个婴儿,小脸蛋已冻得发紫。“老娘,你快来看啊。”阿洪一把抱起婴儿,一边大声喊叫母亲。
阿洪娘也起来了,她接过“蜡烛包”打开一看,是个女婴。棉袄内除了一张写着“1990年11月10日”的红纸条外,其他什么东西也没有。阿洪一算日子,这孩子出生才几天。
女婴的哭声特别洪亮,怕她饿着,阿洪娘抱着女婴出门,找村里的产妇娘讨奶水去了。没半天时间,阿洪捡了个弃婴的消息在村里传开了。“丢伢儿的父母晓得阿洪是个光棍,特意丢在他家门口的。”“阿洪,这是老天送给你的女儿,你就收下吧。”村里人纷纷劝阿洪把女婴收养下来。
阿洪娘也是菩萨心肠,虽说家里穷,但孩子的亲生父母既然不要她了,总不能眼看着她饿死。母子俩一商量,赶紧到供销社买来奶粉,把女婴收养了下来。从此,阿洪这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又当爹又当娘,阿洪娘也做起了帮手。他们给孩子取了个名字,叫琴琴。
大嫂接过小孤女
琴琴的到来,给阿洪家带来了不少欢乐,也增添了不少笑声。“奶奶”、“爸爸”当孩子学会叫人时,更把阿洪和老太太乐开了花。
然而好景不长。琴琴2岁那年,年事已高的阿洪娘突然告别了人世。送走了老人,从此照顾琴琴的任务,就落在了阿洪一人的肩上。一个大男人,外面要打短工,回家还要烧饭,身体又不好,忙得阿洪焦头烂额。
阿洪的困境让在村子里摆馄饨摊的一个大嫂看在眼里,她经常会主动上前帮他一把,送碗菜,给碗饭,平时还把琴琴接过来照看,这让阿洪十分感激。
琴琴一天天在长大,阿洪的身体却每况愈下。风湿性关节炎,使他的行动越来越困难。就在琴琴5岁那年,阿洪终于卧床不起,不久便离开了人世。阿洪知道,自己一走,琴琴又将成为孤儿,弥留之际,他流着泪水,拉住琴琴的小手久久不放,看着这一幕,大家都掉了眼泪。当时,为他送终的馄饨摊倪大嫂和其丈夫对阿洪说,你放心吧,琴琴就由我们来抚养,我们一定把她当自己女儿看待。
“奶奶”和“爸爸”先后走了,琴琴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前哭泣。虽然琴琴还不谙人事,但她那幼小的心灵一次又一次地经受着人间的生死离别,整个人变得胆小,沉默无语。
人海中寻找生母
接过琴琴的倪大嫂,虽说是个农村妇女,但十分细心,她看着琴琴这个样子,宁愿亏待自己的孩子,还是筹钱把琴琴送进幼儿园受教育。琴琴在大嫂的关爱下,也变得活络起来,亲热地喊倪大嫂夫妇为“妈妈”“爸爸”。后来,倪大嫂结束了小摊的生意。在回桐庐夫家前,她带着琴琴到阿洪坟头作了告别。
家里本来就有三个子女,根据计生政策,倪大嫂家已不具备收养琴琴的条件。当地有关部门找上门来了解情况,向她宣讲国家有关收养政策,这下倪大嫂急了,琴琴没别的亲人,一定得跟着我们过啊!她和哥哥商量,最后以哥哥的名义暂时收养了琴琴。
倪大嫂想尽办法“蒙混”过关,后来又找了熟人,让琴琴在桐庐上了小学。但到了升初中时麻烦来了,琴琴因没户口,需要交纳一笔借读费。
倪大嫂赶紧回到富阳,想到当地派出所去迁户口。但出乎意料的是,琴琴根本就没有户口。原来,当年阿洪收养琴琴后,并没有去办理相应的收养手续,因此也没有报过户口。倪大嫂明白,琴琴没有户口,现在交点借读费倒是个小事,将来她读大学找工作怎么办?就连个身份证都没有,这可不是小事!
倪大嫂一家决定帮助琴琴寻找她的生身父母,也许找到了他们,琴琴的户口问题就能解决。但十多年过去了,他们又在哪里?琴琴能找到生身父母吗?请继续关注明天杭州日报的《新闻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