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100元的假钞买了老奶奶10个茶叶蛋,骗了她90元钱,我现在还有机会把钱还给她吗?”因为曾经使用过一次假钞,悔恨像个魔鬼似的永远纠缠着丁淼(化名),她想通过自己真实的经历告诫所有的人,使用假钞害人害己。同时再次对卖蛋的老奶奶说声“对不起”。
逞能,百元假钞买茶叶蛋
3年前的冬天,我和同学一起去温州雁荡山游玩,在汽车南站等车时,同学小许哭丧着脸向大家诉苦:“我妈真不是开店的料,竟然收进一张100元的假钞,太倒霉了!”
“你可以晚上打车的时候充充数啊!”“要不去酒吧用,那里灯光暗。”同学们七嘴八舌地出起了主意。“只要你用的时候镇静点,绝对没问题!”我不屑地说。“那你去用,用掉找头都归你!”小许把假钞塞进了我的手里。
“我去就我去!”我那时也是一时逞能,根本没考虑后果。
我把假钞对折,紧紧地握在手里,环顾四周,目标锁定车站门口一位卖茶叶蛋的老奶奶,“老奶奶,我买10个茶叶蛋。”我装作很亲热。
“10个?你一个人吃得下吗?”老奶奶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我。
“就是10个,我们有好多人呢!”我继续面露虚伪的笑容。
“好!好!你可给我做了笔大生意啊!”老奶奶连忙拿出塑料袋,“我给你挑浸在汤里的,这样味道才够足。”老奶奶使劲搅动着勺子,精挑细选地把茶叶蛋装进袋子里。
“快!我要赶车了,给你100元……”我迅速地把那张已经被我捏得皱巴巴的假钞塞进老奶奶的围裙口袋里,“哦!”老奶奶还没来得及把茶叶蛋分批装好,就撩起围裙,从腰袋里掏出一个发黄的手帕包,食指沾上点口水,小心翼翼地数了9张十元币。
“不用数了,我来不及了!”毕竟有点做贼心虚,我几乎是从她手中把钱夺过来的,我左手拎着茶叶蛋,右手攥着90元钱,飞奔进了车站,汤汁洒在了裤子上,手心里也冒出了冷汗,身后还隐约响起老奶奶的喊声:“小姑娘你别急,慢点跑……”
悔痛,漫长旅行备受折磨
一直到去温州的快客开动了,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你还真有一套啊!”小许捶了捶我的肩,同学们七手八脚地分起了茶叶蛋,我也长长地吁了口气,把手中快被湿透的90元塞进口袋里,和同学们一起吃起了茶叶蛋。“你说这老奶奶碰上你也够倒霉的,她卖上一个星期的茶叶蛋也赚不了100元。”小许的话让大家都怔住了,车厢内顿时鸦雀无声。
伛偻矮小的身体外面裹着破旧的棉袄,褶皱的脸上沾满了煤饼屑,双眼被寒风吹得不停地流眼泪,苍老的双手就像老树皮,连只勺子都拿不稳……卖茶叶蛋的老奶奶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手中的90元还带着茶叶蛋的香味,雁荡山之旅我真的痛不欲生。
回到杭州后,我拿着一张崭新的100元跑到车站门口找老奶奶,但那个简陋的摊位已不知去向。
当发现自己收进了假钞,她会不会哭?家人会不会埋怨她老眼昏花?看似善良的一个女孩竟然是个骗子?她的摊位为什么突然消失了,难道她会想不开……我不敢往下想,只是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忍不住泪如泉涌,残留的泪水被寒风风干后,脸颊滚烫滚烫,还伴着阵阵刺痛。
老奶奶,我真的想找到你
回到家后,我带着哭腔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母,父亲大发雷霆:“你在学校里都学了点什么,这么缺德的事都干得出来,你还是不是人!你读书读到××里了!”“你这次也做得太过分了!”一向慈祥的妈妈也对我失望了。那晚我失眠了,愧疚感压得我简直想去派出所自首。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去过南站,我怕碰到卖茶叶蛋的老奶奶,但心里又很想找到她,每次在路上碰到有卖茶叶蛋的老奶奶,我总要远远地打量一番,然后不管饿不饿,都要掏钱买上两个,还会提醒老人“收钱的时候要看仔细”,老人们总会和蔼地对我说:“小姑娘,你心眼真好!”
3年前的冬天,在杭州汽车南站收到假钞的卖茶叶蛋的老奶奶,你在哪里?我真的想找到你,还你钱并求得你的原谅,让我驱散一直缠绕在心头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