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星期,我必定有一天要去熟悉的几个街道转一转。它们是我的“基层联系点”。普通的家长里短,看似平淡的人生故事,却常常给我意想不到的感动和震撼,有时则是无尽的思念和牵挂。
昨天一整天,我都一直为在望江街道见到的一个小女孩而心酸,担忧。小晶晶,她的命运注定与众不同——母亲是吸毒人员,她从小就不能站立,她有着一个看似完整却永远不完整的家……当受托照顾她的邻居也深感无能为力之时,摆在她前面的会是怎样一个未来?我不敢深想下去。
我眼里的小晶晶:不会说话但很可爱
昨天,当我正在社区办公室里和主任谈天的时候,闯进来一个50岁左右的妇女,神情黯然。“张阿姨,怎么啦?”主任马上迎了上去。“赵主任,晶晶的爸爸妈妈再不管她,我真的无力抚养她了……我太难了,我家里的经济状况你也知道的。”张阿姨说着说着啜泣了起来。
我和主任陪着张阿姨回到家里。4岁的晶晶,有着清瘦的脸庞,干黄的头发,短小的身材,和一双大得离奇的眼睛,看上去就很讨人喜欢。突然看见我,也许是认生,小晶晶紧缩在了张“妈妈”的怀里。但我一逗她,她就开心地“啊,啊”叫起来。
小晶晶的妈妈是个吸毒者,爸爸无业。从2003年起,也就是晶晶出生后6个月,她就被爸妈寄养到了邻居张阿姨家,“因为患有先天性脑瘫,到现在还不能说话,更不用说站立了。”张阿姨边说边试着让小晶晶站立起来,但一放手,小晶晶就倒下了。
当看到我们为她拍照片时,小晶晶高兴得伸出小手来抓相机。张阿姨赶紧抱起小晶晶说,这么大了,她还从没拍过照片呢。
张阿姨的自述:我不知道该拿什么抚养孩子
张阿姨说,当初她之所以答应带小孩,主要是想赚点保姆费。她今年49岁,早年离婚独自抚养女儿。女儿今年23岁了,至今没找到工作。自己也下岗了,找不到工作,所以2003年10月,她答应了带小晶晶。一开始,小晶晶爸妈每天早上把孩子送到她家,晚上又接回家住,付给她25元钱一天,后来晶晶爸妈有些嫌麻烦,就说好1000元每月全托给了她。
“可我带孩子快3年了,只从她爸妈那里拿过1次1000元,那还是在前年春节,其他时间里,孩子她爸妈给的钱也很不固定,有时100,有时200或300……现在,都已经好几个月没从他们那儿拿钱了。去年我四哥脑血栓动了大手术,瘫痪了,也要我照顾。我哥哥的医疗费勉强靠他自己每个月400元的低保和200元残疾人补助来支撑……现在,我不知道该拿什么去抚养小晶晶。”
“说实在的,一开始,她父母不能兑现托付费时,我将孩子送还过一次;但第二天,孩子的妈妈又将孩子抱过来了,说是工作实在太忙,无法带孩子,而我呢,日夜和孩子生活在一起,彼此有了感情,连我女儿也喜欢上她了。我心一软,又带起了孩子。”
晶晶啊:我们能为你做些什么
通过张阿姨和赵主任的介绍,我对小晶晶爸爸妈妈的情况稍微有了一点了解:小晶晶的爸爸没有固定工作,妈妈有一次和丈夫争吵并离家出走后,染上了毒瘾。去年还被公安机关抓了,强制戒毒8个月,之后,就很难再看到他们了。他们也很少去看小晶晶。
回到办公室,和同事们说起这件事,我依然难抑心里的激动:养育孩子是父母的天职。孩子残疾不是她自身的错。父母既然生了她,就有义务有责任给她应有的爱,而不是托付他人抚养乃至撒手不管。向社会求助,暂解张阿姨的经济困难?在我看来这种做法已毫无意义。我只想提醒所有的年轻朋友,在为人父母前,请先想清楚自己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