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澧群,一个只有小学文化程度的普通农妇,原本有着美满的家庭生活,可是2003年的一次医疗事故,彻底改变了她的生活。她开始了历时两年的艰难维权,和电影《秋菊打官司》里的秋菊一样,她就是要讨个说法。
35岁的她就迈进更年期
大年初一的晚上,38岁的建德农妇杨澧群,又无奈地吞下“利维爱”——这是一种治疗妇女绝经后更年期症状的药片。杨澧群明白,这一吞又要吞一年了。
其实,这种药她从2005年9月就开始服用,一盒需要55.2元,按照“疗程”,每个月应服用四盒,可是杨澧群又害怕这种药,所以有时候,她会私下里停止服用。为什么38岁的杨澧群,却要服用绝经妇女适用的“利维爱”?
事情得先从2003年5月19日说起。这天,杨澧群因四肢乏力、下腹隐痛等症状,去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妇产科医院检查。检查结束后,医生告诉她需要服用一种叫做“倍美力”的激素药片。平时很少服药的杨澧群,因为害怕吃激素药片会发胖,就问医生:“这药可以不吃吗?”没想到医生严厉地回答她:“不行,一定得吃。”并且医生还告诉她,这种药吃了会有副作用,但是不吃副作用会更大。
“每天吃?”
“每天吃。”
杨澧群还是将信将疑地问医生。医生说,当然药有贵的也有便宜的。
“便宜的要多少?”
“便宜的一个月只要四五十块钱,每个月来配药,需要服用二十年左右,每隔三个月复查一次。”
听了此话,杨澧群一脸茫然。
“双侧卵巢怎么都切除了?”医生继续问,“你当时怎么不到杭州大医院做手术?”
“建德离家近,有人照顾,”杨澧群心里已经感到不安,“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医生的回答会让她一下子坠入到“黑暗”中———你的女性功能已经大大缩减了,不吃药的话,不但会影响夫妻关系,还会马上衰老下去,和50多岁的女人没什么区别。
直到此刻,杨澧群才知道原来她已经失去了她的另一侧卵巢:医院给她做的B型超声波检查报告单上写着“双卵巢均未显示”;而另一份生殖内分泌检验单则显示,她的激素分泌量已经是绝经后的水平。而杨澧群那年才35岁,失去了卵巢,就意味着她已经提前进入了更年期!这个打击实在太大了,猛然间知道这一事实的杨澧群,当即就惊呆在那里。
卵巢是这样“失踪”的
杨澧群想起了1996年在建德一家人民医院的那次剖腹产手术,当时医院在接生时曾为她切去了有病灶的左侧卵巢。此后的2003年2月10日,杨澧群又因身体不适去该院就诊,最后以“盆腔肿块,右侧卵巢囊肿”为诊断收住院。2月12日,医院拟对杨澧群做“剖腹探查术”,医生告诉她,这只是一个小手术,杨澧群的丈夫也就在《手术拟定书》上签了字。在第二天的手术过程当中,主刀医生发现右侧卵巢有一个8cm×8cm×7cm大的囊肿,可是,医生在既没有征求杨澧群本人或其家属意见,也没有告知手术后果的前提下,将手术擅自变成了“右侧附件切除术”,切除了杨澧群仅剩的右边卵巢,仅保留了部分卵巢壁。后来进行的司法鉴定表明,保留的部分卵巢壁由于没有血供,已经坏死。
右侧附件切除手术结束后,院方并没有告诉杨澧群她的卵巢已被切除。虽然在一份“术后谈话记录”上,杨澧群被告知“术后卵巢功能低下,需口服激素替代疗法”,但不懂病情的杨澧群,却依然被蒙在鼓里。直到杨澧群因出现身体不适症状,再次回到那家医院复查,医生才告诉她赶快配激素药吃。
此时,杨澧群仍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她甚至连激素是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是调理身体的补药。直到后来杭州的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她才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卵巢。
无助农妇想“讨个说法”
在得知自己失去卵巢后,杨澧群陷入了无助,甚至觉得无脸见人,她的内心开始被绝望包围。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她却没有就此“沉沦”,在思想迷乱了几天后,她产生了要“讨个说法”的念头。杨澧群拿着那家医院的病历,去向其他医生咨询,被告知,手术原本可以做剥离而非切除,只要保留一点卵巢,女性特征就是完整的。“我要医院给我一个说法。”然而对法律的懵懂无知,却让她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去向媒体反映,”杨澧群想到了媒体。来到省城某电视台后,对方让她先找妇联帮忙,可妇联的人告知她,这事她们管不了,应该去找法院。杨澧群只好再回到电视台寻求帮助。这一次,电视台的记者给了她律师事务所的电话。杨澧群找到了律师,律师表示支持她,但昂贵的律师费却让杨澧群无力承受,于是只好放弃。后来又辗转找到浙江五联律师事务所的一位徐姓律师,由于他的收费比较便宜,只收5000元,正处于无助中的杨澧群,把律师当成了自己的支柱。这名律师能帮她打这场官司吗?我们明天接着说。(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