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前在春节来临的时刻,我来到了上海,带着欣喜、带着憧憬;10年后也在春节来临的时刻,我逃离上海,带着伤透的心、带着不屈的意志。10年前我只身来到上海,10年后我带走了我的男友、为保护动物被殴打至残的老母、这幸存下来的几百只猫……”
在上海这个繁华的城市里,女孩多姿融与她的猫四处“流浪”,始终无法与周围的人和平共处。不堪忍受压力的多姿融原本决定带着她的猫搬到杭州,然而,种种原因使得多姿融的搬迁再度受阻。
为护猫房子围上铁丝网
多姿融和她心爱的猫住在上海市郊大同村。
多姿融在大同村一带名声很大。寻找多姿融的那天,由于坐过了站,记者在附近村子打听这个养猫的女孩子,村子里的人个个都点头说知道,并热心为记者指路。
而当记者走到大同村村口的时候,情形就起了变化。记者拦住了一位骑车的老大爷问路,老大爷不太高兴地指了指:“向前还有很多路!”当记者又问到要走多久,老大爷摇头说不知道。
记者转了一大圈才发现,多姿融的家距老大爷为记者指路的地方不过百米,并不需要“走很远的路”。看来,多姿融在这里,的确不太受欢迎。
走进村子,记者几乎凭外观就找到了多姿融居住的房子。在村子里,不会再有第二间如此怪异而破败的房子了。
屋子前的院子密密麻麻地缠绕着近两人高的铁丝网,将屋子团团围住。一大幅一大幅的破布帘子,从二楼阳台一直垂挂下来,老远就能看到帘子下面蹲着的各种各样的猫。
记者转了一圈,没找到门,倒是狗叫声把多姿融的男友刘军洛引了出来。他打开铁丝网上带着一大串铃铛的门,将记者引了进来,然后又将门从里面带上,再用一个重重的陶瓷墩子把门顶上。“没办法,就是围了那么高的铁丝网,也免不了有猫会跳出去,猫如果出去了,被他们抓住就完了。”
院子里的狗对陌生人相当警觉,不停地叫着,直到刘军洛把他们呵斥住。“这些狗晚上会帮着守猫,那扇门只能从里面开,门上的铃铛、挡门的墩子都是为了安全。”
每只猫都是她的孩子
看到多姿融的时候,她正在楼上楼下地忙活,楼内飘着一阵淡淡的药香味。记者还以为多姿融自己生病了,她摆摆手:“我没事,是一孩子,上火好久了,这中药是给它熬的。”多姿融嘴里的“孩子”,就是她的猫。捡回来的流浪猫多数有伤有病,学中医出身的多姿融就在家里准备了许多对付小病小伤的药。
200多只流浪猫,多姿融全都根据它们的“来历”取了名字。多姿融拿着猫粮袋子喂他们的时候,叫着名字指挥它们。即使是在记者看来几乎没有区别的两只纯白的猫,多姿融也可以仅凭着背影就把它们分辨出来:“这只叫‘仕锦’,把它送来的那个人穿着一件很花很花的衣裳,所以原来给它取名字叫‘似锦’,后来发现它是男孩,所以改叫‘仕锦’了;那只是‘大乘’,来的时候已经被汽车撞伤了,现在都恢复了,希望它长得比车壮实,所以我们给它取名字叫‘大乘’……”
和多姿融交谈的时候,“孩子”这个词频频出现,她说得太自然,以至于记者需要想一会儿,才能将它与猫联系起来。
不堪忍受高额“赔偿费”
记者发现,多姿融除了给猫喂大袋的猫食之外,还把切成一大块一大块的生猪肉撒给猫吃。
“算算账的话,这些猫一天要吃掉60斤肉,加上猫粮,一天要花费500至600元在猫的食物上。一个月的猫食花费大约上万元。”许多人对此极不理解:“有那么多钱,干什么不好,要去烧钱喂猫?”
其实,多姿融为流浪猫付出的远不止这些。由于要照顾猫,多姿融不再外出工作,每天只能睡三到四个小时。只能靠着刘军洛在外汇和期货市场上的交易,搞经济研究和自由撰稿来应付每天的开销,去年他们还为养猫卖掉了一处上海市内的房子。
也正是这种“烧钱”养猫的行为,引来了骚扰和敲诈者。
为了猫猫们能顺利地在当地生活下去,多姿融必须和周围邻居搞好关系。“一开始,他们说养猫影响了周围环境,要我们每个月交赔偿费给他们。”“他们”就是大同村的居民。一开始,多姿融每月给每户500元赔偿费,后来渐渐涨到1000元。现在,村居们将赔偿费提高到了3000元,并提出如果多姿融对此有异议,就得在月底前搬走。
对于养猫的艰辛,无论如何多姿融都能够坚持下来。而不断发生的滋扰和侵害,却让他们无法继续呆在这个破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