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经典让全世界的听众为之鼓掌
主持人:《长征组歌》除了在国内巡演,我听说还出国了?
马子跃:那是1966年和周恩来总理出国了。1966年的6月5日,周恩来总理以党政代表团名义出国访问,带《长征组歌》出国,但是去不了这么多,只能去18个人,我有幸成为18人中的一名合唱队员,虽然我们去了18个人,但我们还是合唱,是重新给我们编配的大合唱,也有资料为证。这是在国外演出时候的18个人的《长征组歌》,最边上的就是我,别不认识我啊,那个时候老马就有100多斤,现在我有200多斤。
主持人:您以后唱合唱不能站后面。
马子跃:有人说马子跃这个演员是从《长征组歌》最边上走下来的合唱演员,这个是在前苏联,十月革命的一声炮响,这个是我们在军舰上的照片,我也是在边上。
主持人:除了这几个国家,您还去过哪些国家?
马子跃:到日本,我也有资料为证,这个是去日本的,大家看一下这里有我们全体的人名单,做翻译的人这有一个熟悉的名字是唐家璇,他是我们当时的随团翻译,当时在国外的时候都是由唐外长给我们翻译。这个红道就是我的,为了留做纪念。这个是当年去阿尔巴尼亚的节目单,后面有两个国旗。
主持人:马老师出国演唱《长征组歌》,外国人能理解我们这种感情吗?
马子跃:经典作品,尤其是音乐作品都是相通的,人说只有音乐才是世界上各个国家都能听懂的共同的语言,《长征组歌》虽然是红色经典但也不例外。在国外演出我可以说,在国内哪个地方有掌声,在国外也有掌声,仍然有掌声,而且掌声的节拍都是一样的,比如第三曲“…放光辉,毛主席来掌舵的时候”,国外的朋友也鼓掌,还有《过雪山草地》,在我们国内“雪山”一出来,造型一出来,“上山”的感觉一出来观众就鼓掌。在国外也是一样,我们打字幕介绍长征,周恩来总理和国外朋友看演出的时候也讲述这段历史。我们每次演出结束之后,外国的观众都到后台和我们拍照留念,因为他们没有看过我们这样的部队。我们也和他们讲,长征是人类战争史上的奇迹,也是人类精神史上的奇迹,它从失败开始,以胜利结束,而且是靠撤退赢得战争胜利的,在世界军事史上也就是我们国家的长征。他们也感觉到很神奇,他们说你们既是战争史上的奇迹,也是人类的奇迹,这就是人到极限之后赢得战争的胜利,就是我们现在说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不屈不挠,勇往直前”,既战胜战争带来残酷的恶劣环境,还有复杂的党内党外的斗争环境,但红军是不可战胜的,终究经过1、2年的时间达到战略的陕北大转移。还有70年代美国作家主席哈里森写的文章都谈到了这一点,他说所有的这些革命都有神奇的色彩,比如法国、美国的一些著名战役,在中国就是长征,所以外国朋友都愿意和我们合影,而且他说红军伟大,和我们合影。
主持人:他们不是客套是真喜欢。
马子跃:对的,他们喜欢《长征组歌》的音乐,而且很多著名国外的作曲家都找到我们的指挥,想看一下曲谱,我们的音乐把长征经历了11个省所有好听具有地域特色的音乐都写到里面了。
主持人:有没有加演的情况呢?当地观众非常喜欢,令当地观众要求加演。马子跃:这个是经常的,一个大合唱唱10个曲目,一个小时又返场,大部分返场的歌曲就是今天浙江在线直播的开始曲《四渡赤水》,而且经常出现加演,原定演出四场观众还要听还要看,比如我们在香港回归的时候,1997年我们以军队名义第一次到香港去,以前到香港去不能穿军装,这次是穿着军装到香港了,香港回归了,到香港演出《长征组歌》,演出四场之后常常爆满,后来又加演两场。观众给我们献花,我们说“花有凋谢的时候,但是《长征组歌》没有凋谢的时候”。
主持人:听说马老师在香港演出的时候,把人家的灯箱拿回来了。
马子跃:是的,当时他们的灯箱非常的漂亮,而且我们现在剧团里很多的宣传品都是按照香港做的。
主持人:只有您产生把它拿回来的念头。
马子跃:我当时就想,演出之后我把灯箱背回北京,我演出结束后就找到他们的经理把我的想法说出来,他们非常高兴,这个灯箱现在就放在战友文工团的荣誉室里。我到香港演出还特别喜欢同胞们,他们写对联,在我们剧场写的一副对联是,“爬雪山过草地万里长征堪称英雄壮举,叹行云咏流水十曲颂歌可谓世纪经典”当然写的还要多,写了很多条幅,还有人请我们到他们家做客,请我们演员到他们家做客,这种情况很少见。做客的时候他就给我们讲,他说我看《长征组歌》使我想到如果使香港明天更美好,一定要有《长征精神》。
《长征组歌》必须用情唱,用心唱
网友:马老师您40年一直演绎《长征组歌》,您是怎么一直保持充沛的热情来演绎《长征组歌》的呢?
马子跃:这是常唱常新的,我总是使自己热泪盈眶,每一场都是这样,其他的合唱是用声音唱,唯独《长征组歌》必须用情唱,用心唱,用心去感悟有血有泪的历史,当年我小的时候,第一次唱《长征组歌》的时候,我们老团长给我们做动员的时候就讲过,这段话深深的印在我的心里,他说“那么多的红军战士牺牲在长征路上,他们不可能再说话,今天我们是长征的后来人,他们是长征人,我们是红军的传人,我们现在的军人跟着红军有着浓浓的血缘和亲缘的关系,我们后来人要歌颂红军,唱好红军,如果谁唱不好的话牺牲的红军战士在地下会埋怨我们,我们命都不要了,你们还唱不好吗”,这个是40年前我们团长给我们说的,这40年来我都用心感悟这段历史,实际上他们说我40年前唱《长征组歌》是原版,肯定是原汁原味,我说这话不对,真正的原汁原味不是40年前,而是70年前。关键是我们如何表达70年前那支英雄的部队,我们战士在长征的途中的思想感情是什么,我们只有唱出他们的思想感情才是原汁原味,以长征之史再现辉煌,这个才是《长征组歌》的原汁原味。为什么每次演出大家的激情都非常饱满,因为这个是长征精神感染和教育我们。
主持人:现在《长征组歌》重新回到舞台上,有没有考虑到《长征组歌》更新变换一下来适应我们年轻人的要求?
马子跃:你提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觉得按我来讲,我不愿意《长征组歌》变化,但是不变是不可能的,因为不变是相对的,变是绝对的。就像我看这个时针,你看的时候没有动,但是过一段时候它就走了一段,所以《长征组歌》40年来一直在变,现在我们唱这个歌词和1965年肖华将军写的手稿也有变化,肖华手稿写长征词的时候是120句词概括长征全貌,680个字概括长征全貌,因为《长征组歌》也是40年来的一部历史,随着历史每一年每一年也在变,我们现在唱的词和65年的不一样,连乐队也是不一样的,我们的灯光、布景和65年比都不一样,我们现在什么灯都有了,现在的舞台比当年的演出漂亮很多,实际上还是在变。我们当时都是从连队来的合唱队员,平均年龄都是25岁,我们现在的合唱队员都是音乐学院的学生。所以我感觉不变是相对的,变是绝对的,在你不知不觉当中他在变,我希望《长征组歌》变在她不伤筋动骨的情况下变,她的母版是不能变的,其他的形式和社会发展是在变的,不以我们个人的意志转变。伟人们为何如此喜爱《长征组歌》?
主持人:不管是现在还是之前很多领导人对我们《长征组歌》都是非常关注的。您是《周恩来与长征组歌》一书的主编您能给我们分享一下周恩来总理对《长征组歌》的关心吗?
马子跃:周恩来总理对《长征组歌》,他对长征路上的指挥都给我们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这样我们更能理解到周恩来总理很喜欢《长征组歌》。我非常难忘,因为以前我在排“东方红大歌舞”的时候见过周恩来总理,但是能和周恩来总经理握手是得益于《长征组歌》。周恩来总理知道肖华在杭州写《长征组歌》,就给在杭州养病的肖华打过电话,他说“你为党和人民做了一件好事,你为子孙后代做了一件好事,我感谢你!”,当总理看到《长征组歌》的手稿的时候,他说没有经历过长征的人写不出《长征组歌》,而且总理还指示我们在处理《告别》这首曲子的时候不要写成浩浩荡荡的大军,铁流滚滚的出征,而说这是一次被迫的战略转移,我们要尊重历史,唱得慢一些,再慢一些,这是总理给《长征组歌》的一些具体的指示。
马子跃:1965年在民族宫总理第一次看《长征组歌》,而且是只带秘书去的,当时总理前半场没有看,总理看《长征组歌》第四曲的时候,这个第四曲写得非常的成功,他就问他前面坐的一个14岁的女孩,你懂这句歌词吗,小孩说我不懂,结果总理说,这里说的是部队有两秆枪,一个是步枪一个是烟枪,小孩说“懂了,谢谢总理”。前几年我到肖华家去的时候,给他讲总理看《长征组歌》的故事,结果有一个女孩乐了,其实这个女孩就是肖华的女儿。总理第二次看演出是1965年8月24日在人民剧场,我为了找人民剧场的情况,我到杭州来之前专门到人民剧场去了一次,因为人民剧场正在进行拆迁改造,准备拆迁后再改造,里面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去的时候找总理当年看演出的休息室。(拿出照片)这是总理当年看演出的休息室,后来我找这房子已经重新装修了,但是后面这两根管子还是有的,我就又找到了总理身后的衣架,当我要的时候,他们不给,他们说别看我们要拆迁但是这里的东西不能拿。
主持人:这个你得赶紧了要不没了。
马子跃:现在我在收集资料我得要收集一些东西。总理当时看演出的时候工作非常的忙,主要看《长征组歌》,但是我那天是公演卖票,总理是自己去的,总理坐在最后一排,有一个座位是工作人员的,一开始总理是坐在那里看的,在休息的时候全场观众发现总理来了就鼓掌,总理说“这是公演买票,我就坐在后面看”,结果我们团长说前面有一个座位您可以坐在那里看,结果总理说可以,但是嘱咐秘书最后不要忘记补票,那时总理非常高兴的走上了舞台,给我们讲话,第一次总理给我们讲话的时候,肖华将军说演出的时候让总理提一些意见,总理说看了以后再说,这次总理又去看,上了台就说祝贺演出成功,一是革命的,二是民族的,三是大众的,他说《长征组歌》好学、好唱好记,很容易传播,完了我请你们到人民大会堂,请我们教他唱《长征组歌》,而且总理亲自提议我们合影留念,但是按照规矩不见报。
主持人:这张照片也来到了我们的现场,请马老师展现一下。这张照片大家可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家看这张照片颜色很多。
马子跃:当时没有广角镜头照相,都是利用一块块照,然后拼的,这是拼凑的照片。可以说这张照片我们团都没有见过,30多年以后我们团没有见过这张照片,是我在整理资料清理仓库的时候发现一个纸箱子,发现了一些发霉的底片,当他们准备扔的时候,我说别扔,说不定有宝,因为我开始整理这些资料的时候。我可以跟大家这么讲,我随便拿《长征组歌》一张底片我一照,我就知道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场演的,因为每一场演出的队形不一样,人不一样,因为我们排队形的时候每一场都不一样,因为军队里每一年人都是变的,我一看人在哪就知道是哪一年、哪一场的。
马子跃:就像总理说的“没有长征过的人写不出《长征组歌》”,我找这张照片也是没有唱过《长征组歌》的人找不到的照片,没有激情的人你也找不到这张照片。我是一箱箱的翻,我是30年后发现了,我发现了这张照片是65年首演的时候照的,我是站在最后一排当中的,每一场和每一场我照相的位置都不一样,我发现这个就知道是在人民剧场演的,22日是贺龙元帅看的,24日是周恩来总理看的。
马子跃:我又找到了第三张照片,第三张底片就有周恩来总理,我把它们用电脑合起来了,我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非常的激动,最后这张照片我洗了100多张,所有我们参加《长征组歌》的演员每个人一份,我洗了一张最大的挂在我家里。这是周恩来总理看《长征组歌》的唯一一张照片。看我们当时每个人的表情。一张照片记录的就是一段历史。
马子跃:我今年唱《长征组歌》的时候,汗流满面的时候,看到下面首长扇扇子的时候我就想当年周恩来总理看《长征组歌》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总理是扇这扇子看演出,看我们当时的指挥衣服不是这个颜色,而是汗,总理上台先跟我们指挥说,他说我看你身上的汗就是从两边往中间湿,最后就是大会师(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