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24岁了,但还没有身份证,连他的亲生父母也无法确定,从小被当成女孩养的他,随着一天天长大,突然发现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初中毕业后,他穿上男孩的衣服,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使他不得不背井离乡。他到过无数个地方,也换过无数份工作,但都没有能呆满3个月。只要有人发现他的异样,他就选择默默地离开……
从小被当成女儿养
庞龙(化名)出生在贵州一个偏僻的乡村。因为生殖系统方面的疾病,他的父母一直把他当成女孩抚养。然而,随着一天天长大,渐渐懂事的庞龙越来越觉得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读初中以后,女同学都开始发育,自己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这让他不胜苦恼,每次上厕所、洗澡的时候,他都要避开别人,趁没人的时候匆匆解决。
缺陷也让他变得越来越孤僻,他不敢交朋友,也不好意思和别人交流内心的想法,包括自己的父母,“说了他们也不懂”,他只能把一切烦恼默默埋在心底。
尽管成绩不错,但小地方的落后观念还是让他备受歧视,身边没有一个朋友,一些轧是轧非的说法甚至还牵连到家人,哥哥因此一直讨不到老婆。
高中是没法上了。他不得不背井离乡。
一次又一次,他选择离开
“想到外面的世界去闯一闯。”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坚定地涌现出男性的勇气和雄心。他穿起男孩的衣服,心中充满摆脱阴影的渴望。
然而,生活并没有像他想的那么顺利。
尽管每到一个新环境,庞龙总是小心谨慎,尽量不让周围人发现自己双性人的身份。但保守秘密就注定内心痛苦。
即便这样,往往不出两个月,周围人还是知道了隐情。每当如此,庞龙总是不得不选择离开。
他到过广州、深圳、潮州……只要有活干,哪里都去。服务员、卖水果、卖菜……什么杂活都干过。
他四处漂泊,居无定所。
为了身份证,他男、女都试过了
打工,就得有身份证,但事情却有些棘手,“性别”一栏,到底应该是男性还是女性?庞龙先穿了男孩的衣服去,希望派出所给他办张身份证。但因为双性人的身份,派出所的工作人员为了难。
庞龙不甘心,第二次,他又穿上女孩的衣服,但还是没办成。他被告知,一定要有医院证明他的性别才能领。
然而,他哪里有多余的钱去医院。
很多时候,种种挫折让他觉得活着没意思。
但,生活还得继续下去。
去年,他辗转来到温州。当再一次被发现后,他想起10多年前离开贵州到杭州来打工的姑姑。
十几年没见,侄女变成侄子
平时没什么联系的姑姑,在杭州突然接到侄子电话,一下子还真没反应过来,在她的印象里,他应该是“侄女”才对……
听了庞龙多年曲折的经历,姑姑又怜惜又心疼,她决定帮他改变境遇。
昨日,当记者在杭州整形医院的病房见到庞龙时,姑姑正在床边陪着他。手术后的庞龙一脸阳光。小时候看着“侄女”长大的姑姑说,依稀还能见到他当女孩时留下的个别习惯,但总体感觉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对此,姑姑很欣慰:“刚开始,我邻居和小姐妹听说他的事,都很好奇地看我们。但很快,她们就会理解了。”
姚建民主任医师告诉记者,庞龙本来应该是男儿身,但因“尿道下裂”而被当成女孩养。考虑到他经济困难,医院为他免费做了手术,目前他已经恢复了男儿身,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但再过两三个月,还需二期手术。
困惑了24年的性别问题,今天终于有了权威的说法,庞龙不禁信心大增,“我24岁了,内心越来越渴望安定的生活,希望能领到身份证,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我想留在杭州,杭州真好,我也是在这里改变了我的命运,它让我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