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日,从荷兰阿姆斯特丹到德国多特蒙德,一路风尘,接下来的是艾森、不来梅、汉诺威和汉堡四场连轴转的演出。
车行德国,眺望窗外,对于乐手而言,冬季风光已有一些眼熟,因为这是浙江民乐继去年巡演之后的卷土重来。
这稀薄的熟悉,对于拓市中的民乐而言,那么被珍视。担任本次欧洲巡演市场推广的“吴氏策划”吴泽洲先生告诉记者,相比于更为陌生的北欧和俄罗斯市场,荷兰和德国因为我们乐团去年来过,他们对我们的民乐有了一些熟悉感,所以已被我们视作有点把握的民乐大本营。
与做生意一样,在欧洲巡演,只要注意吴泽洲先生脸上的劳碌神色,你就会发现要把东方文化做进这个市场有多难。
70岁的吴先生把“中国新春民族音乐会”的海报贴满了街巷,他会告诉你当地哪些电视台、哪些报纸、哪些名流被他关于中国民乐的介绍所打动。他说,做文化与做商品买卖一样讲究个营销于市,这里不仅要智慧和想象力,更要有理念和执著。
眺望接下来像陀螺一样旋转的13场演出,吴泽洲先生说:“芬兰开始只卖了5张票,我很急,谁都没把握。这两天我托人在那边一点点地做。”
无论是劳心的吴泽洲,还是奔波中的浙江民乐团,之所以隐忍劳顿,是因为都看到了劳顿之后可能的回报空间。
他们对这种利益开掘空间的描述是:中国经济在崛起,它在文化上有表达的诉求,海外对中国产生兴趣,这是中国文化走出去、分享它的价值的好时机。
这样的出发点,自然使他们的拓市具有了“宏高格局”。而记者好奇的是:这种文化推销的宏高目的背后,能构建怎样的商业利益模式?即,一个中国的文化团队,在欧洲市场上“卖文化”,除了推广中国文化的高端目的之外,怎么才能赚回钱来?能赚多少?从哪里赚?
后者是前者推广功效的度量标准之一。如果没有切实可触摸的回报,“推广东方文化”的诉求就可能无法成为一种常态的市场动作,就可能沦为偶尔为之的“东方文化”概念的暂时游行。
这个赚钱问题,据悉可分为两部分,即作为市场推广、运作的“吴氏策划”能赚多少?作为演出生产者的浙江营销团能赚多少?
吴泽洲的脸上有辨析的味道。他说:“要我介绍‘吴氏策划’的商业利益,也没什么不可说。每个剧场票价都是公开的,就这两年已演过的那些场次看,每场出票大多在八成左右,扣除乐队的吃住行和宣传、公关等等费用,你们算一下,也能算出我的利润空间。”
像所有拥有自己价值观的老人,他很在意地向记者罗列赚到这钱的阳光依据。记者接下的问题是,浙江民乐团能赚多少?
他说,如果从钱上看,乐团现在还赚不到多少。
他的说法和浙江歌舞剧院院长陈西泠相似。
陈院长说:“出来演出,乐团需要担负的成本大约要300万元。这部分的经费我们靠了企业的赞助,靠了政府的支持,其中“吴氏”从每场门票收入拿出40%担当我们的差旅费用。这么大的团队,流动演出,要赚钱,现在好像还不可能。”
吴泽洲将这种利润的当下获取难度,论及至另一个层面,他说,我们自己觉得自己的文化有市场的价值,但这个价值是需要自己去做出来的,而不可能一上欧洲,人家就能把它送到你面前。
他说,现在这个市场价值还不太大,是因为还没建起自己的品牌,这和中国制造的许多商品现在还卖不了高价一样,这里有个过程,更有个理念问题。浙江民乐如果每年都来,如果能几年坚持下来,我相信,慢慢的,它会接到自己的演出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