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20岁的朱冬冬来说,她的童年7年前就早早地结束了。2000年8月30日下午,她父亲遭遇车祸去世,一家人失去了经济来源,而患有精神疾病的母亲病情更加严重,生活不能自理。从此,朱冬冬开始了一边读书,一边打工挣钱养家的经历。
7年过去了,朱冬冬已是余姚职业技术学校高二的学生。前不久,她以自己的坚强、勇敢和乐观当选了“感动余姚”新闻人物。日子依旧艰难,可这个坚强的女孩说,最难熬的日子已经过去,她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昨天下午放学后,记者跟着她,走进了她一天的生活。
下午4:50-5:10
毛家菜场,精明“马大嫂”
朱冬冬家住余姚阳明街道丰南村七里浦,离学校很远。一放学,朱冬冬拿了10元菜钱就出门去附近的毛家菜场买菜。朱冬冬家里没有冰箱,所以她基本上每天放学后要去菜场。
一到摊位前,朱冬冬俨然成了精明的“马大嫂”,菜价一清二楚。朱冬冬快速地买了豆芽、榨菜、豆腐和一些肉,一分钟也没耽搁。菜场里的不少摊主认识朱冬冬,热情地和她打着招呼。这些菜花了7元钱,已经超标了,平常朱冬冬每天的菜钱控制在5元钱左右。哪天超标了,第二天她就会注意平衡一下。
傍晚5:20-6:30
自己家中,家庭“主心骨”
5点20分,朱冬冬提着菜回到了家中。她家的平瓦房,在周围的楼房包围中显得很突兀。卧室里只有一张床和简单的老式家具,还有一台黑白电视机,这是家中唯一的电器,很久前就放不出图像了。客厅里摆放着一张桌子,那是冬冬做作业和母女吃饭的地方,一只灯泡挂在屋顶上,那是她们一家唯一一盏能够照亮起来的灯。因为厨房里没有灯,冬冬必须趁天色还亮把饭做好,这也是为什么朱冬冬每天买菜赶时间的原因。
不到半个小时,朱冬冬做出了一桌香喷喷的菜:豆芽炒肉、豆腐炒肉、腌白菜……朱冬冬说,腌白菜是自己腌制的。朱冬冬的手艺不错,看着记者吃得很香,朱冬冬的母亲很开心,朱冬冬也很开心,本来她还担心母亲的毛病会发作,因为母亲不喜欢别人来家中。
收拾完后,朱冬冬称要去学校补习,让母亲早点睡觉,然后和记者出了门。
晚上6:40-9:00
姑妈家中,熟练“打工妹”
朱冬冬其实是去姑妈家装配“热得快”温控铁壳。母亲很反感她干活挣钱,曾好几次把她拿回家组装的东西扔掉,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姑妈家干活。
朱冬冬和母亲每个月各有80元的低保,前几年亲戚帮忙在她家空地基上造了两间小房子用于出租,每月有200元租金,这360元钱就是她家全部收入。这点钱难以维持生活,所以从父亲去世那年开始,读小学四年级的朱冬冬就开始找活干。她去肯德基等不少地方报过名,但谁会接受一个小学生来打工呢?最后还是她的姑妈接来了一些可以在家中干的组装零件活。装配“热得快”,这些年朱冬冬一直陆陆续续在接。每装配一个铁壳要拧三个螺丝,装配一个可以拿到一分钱。开始时,晚上两个多小时里朱冬冬只能组装100多个,现在已提高到了500个左右。朱冬冬说一开始干这个活的时候,手指出血是常事,可现在她已是“熟练工”了。
近几年,朱冬冬打过的零工有10来份,她笑称自己已经是一名熟练的打工妹了。除了装配温控铁壳外,现在她还有两份活,一是双休日去附近一家企业包装毛巾,干一天25元,连上夜班是36元;二是学校给她介绍的钢琴家教,一周有两个晚上,每个晚上20元钱。她有个心愿,就是攒点钱给母亲治病。
娘是她的全部
晚上9点10分,朱冬冬回到家中,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母亲睡了没有。
因为放心不下母亲,朱冬冬一直和母亲睡一张床。母亲半夜发病时,经常会无缘无故地打朱冬冬,这时她只有逃出屋去。朱冬冬是个很为别人着想的女孩,半夜里她不会去打搅亲戚,大多是在村里走来走去,实在累了就随便找个屋檐底下打一会儿瞌睡,天亮了才回家。说起这事,她的姑妈就忍不住要掉眼泪。 “我半夜醒来听见院子里的狗在叫,下楼一开门,冬冬就在门外走来走去!”姑妈说了多次,遇上这种情况就睡她家,但朱冬冬总是不愿麻烦姑妈。
半夜里在村中走来走去的时候,朱冬冬会突然间泪流,她也羡慕同学们美满的家庭。“可我是妈妈的女儿,我不疼她谁疼她呢?”
朱冬冬很喜欢电视剧《宝莲灯》的片尾曲《我的全部》: “我是娘的全部,娘是我的全部,娘痛苦我就不幸福……”她希望自己能早日长成一棵大树,为母亲、为这个家遮风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