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幕
组织孩子卖花 比打工收入高
带孩子们出来卖花的刘炳祥夫妇,干这一行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此次被解救的8个孩子是今年春节后“新招”的。
刘炳祥说,老家贫穷,村里大多数孩子都辍学在家。他的大哥几年前带着周边村子的几个小孩到大城市去卖花。刘炳祥夫妇发现,大哥一家组织孩子卖花的收入比他们夫妇在外打工收入高多了,便于去年下半年带着附近村子一男一女两个12岁的小孩到江苏卖花。今年春节前,刘炳祥回家后,花了2.8万元买了一辆旧货车,并请人进行了改装。
接着,刘炳祥托人到周边村子“招募”孩子,又从周口市太康县张集镇温梁杂技学校招来了3个小孩。他说服孩子父母的理由都是,“带他们出去学杂技”。刘炳祥说,他把这些孩子带出来,每月要给每个孩子的父母300元作为“租金”,等到年底带孩子回去时支付。这笔钱,在当地算得上大数目了。
正月初五,8个孩子还没过完新年,就被家人送到了刘炳祥家。刘炳祥随即开着改装的“房车”上路了。
到达宁波后,孩子们的卖花生涯就正式开始了。卖花童大多上午睡觉,中午前后被“老板”驱赶到马路上“上班”,一般要到晚上9点多才“下班”。卖花童一日只吃两餐:出门卖花前吃一顿,另一餐要等到“下班”后才能吃上。卖花过程中,“老板”会在附近盯着他们。哪个孩子花卖得多,晚上就能得到“嘉奖”——一粒糖或是一小包饼干,但如果半天卖不出几枝花,或隐瞒“收入”被查出,则会受到斥责、打骂,甚至不给饭吃。刘炳祥到宁波不过10天,靠8个卖花童卖花已经赚了4000多元。
刘炳祥认为自己对孩子们算是不错的,从没规定孩子每天必须卖多少花,“他们卖多少就算多少”。
据知情人士说,为了卖出更多的花,“老板”还向孩子们传授各种卖花“技巧”,比如要找年轻情侣,嘴上要说“叔叔,给漂亮阿姨买一枝花吧”之类的话;比如要不时地粘在情侣们身边,直到他们买花为止。最后还有一招“抱腿”法,不买花就不松开。也因为这些做法,卖花童们必须忍受人们嫌恶的眼光,忍受谩骂、驱赶甚至殴打。
“租用”卖花儿童形成“产业链”
令人震惊的是,这8个孩子的经历并不是个案。
河南柘城县安平镇武装部长谢留建对记者说,在商丘和周口交界的几个县,从10多年前开始,就有很多孩子从三四岁开始学杂技,学一年就毕业,然后到全国各地演出谋生,通常演到16岁,10年左右能挣10多万元。挣够了钱,他们才回家结婚生子。近几年,这些学杂技的孩子们改为被人“租用”到外地卖花或乞讨。
河南柘城县安平镇派出所副所长李建明对记者说,调查过程中发现,刘阁村的刘炳祥和哥哥刘炳涛、弟弟刘炳飞都是干这一行的,他们每个人都带着几个孩子在全国各地演杂技、卖花挣钱。
李建明说,安平镇附近的周口是全国杂技之乡。这8个孩子中,有几个就在杂技学校学过简单的杂技、杂耍。当地杂技学校大多在招生时就跟家长约定,如果孩子以后出门卖艺,就不收学费。于是孩子学了一段时间后,就由像刘炳祥这样的人带到南方等城市卖艺、卖花,学校和孩子家长从中分钱。
私人杂技学校招生——中介联络——带孩子到城市卖艺——学校、“领队”、孩子父母从中分摊报酬,在商丘、周口一带,这已成为了一条众所周知的儿童租借“产业链”,而它的成本就是牺牲这些孩子如花般的童年和受教育的权利。
“不仅是刘阁村,在安平镇大约有200多个未成年人被成人控制着到全国各地演杂技、卖花。”李建明说。
河南柘城县安平镇政府相关领导表示,将尽快对这些受人操控外出卖花孩子的数量予以统计,并逐一接回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