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结对时,小雅一直沉默寡言,甚至还和陌生人有抵触情绪。贾建平便试着从小姑娘喜欢的话题着手,孩子喜欢唱歌和听流行歌曲,便跟她聊港台歌星……几次接触后,贾建平慢慢走进了孩子的内心世界。现在,孩子不仅变得开朗起来,而且还会把心事主动告诉“代理妈妈”。“通过这一个月来的交流,我觉得孩子们明显改变了,变得愿意和人交流。孩子们的父母也很高兴。”
来自菱湖农村的13岁留守儿童周小娴的话也许可以代表孩子们的心声:“以前父母不在身边的日子,我时刻都在思念他们,希望也能像其他孩子一样拥有一份家的温暖感觉,而这次我终于有了这样的机会,谢谢‘代理家长’为我点燃了这份希望……”
代理家长有三盼
代理家长制度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留守儿童亲情的缺失,但它是否能够彻底解决当前存在的留守儿童问题呢?从近一个月的实施情况看,代理家长制度尽管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在实施过程中还是遇到了障碍。
盼家长更多的理解和接纳
湖州南浔区是代理家长制度的试点地区。湖州市妇联妇女儿童部部长刘钢说,“对代理家长,我们的要求是要有爱心,善于欣赏孩子,懂得教育方法,能对孩子进行心理疏导。”此外,“代理家长”需要采取多种形式保持与留守儿童的对话,保证每星期不少于一次与留守儿童电话交流,每月不少于一次与留守儿童面对面交流。
然而,对孩子来说,代理家长毕竟是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一个完全陌生的角色,代理家长的情感付出能否被孩子接受成为一大难题。同样的,留守儿童的家长是否愿意把孩子交给代理家长也面临着问题。据调查,一些家长担心代理家长的出现,“分散了自己的亲情”,将来会给孩子造成埋怨情绪和对父母的误解,在外人眼里,面子上也过不去。这都成为了阻碍代理家长制度大规模推广的一系列问题。
盼更多的人加盟
目前湖州市妇联组织的代理家长都是在当地社区协调和家长自愿的情况下,本着就近原则和“留守儿童”结对。刘钢表示,每安排一个代理家长,都要在家长的同意之下开展活动。“这需要一个过程,考虑到有些代理家长与孩子之间可能不投缘,结对是可以随时调整的,这就是准出制度”,正因为此,在前期的活动中,担任代理家长的大多是留守儿童平日熟悉的老师、邻居等等,而通过媒体招募的代理家长数目则要少得多。有关部门承认这项工作并不好做,还需不断探索。“关键还是孩子要从心里接受,从身边的人入手是比较简便的方法,这样孩子的家长也比较放心。”
盼爱心更多的升华
家长在与孩子沟通的过程中一起成长,一起面对很多问题。“代理家长”的职责似乎也是如此——采取多种形式与“留守儿童”保持对话、沟通,定期与孩子联系,定期保持与老师、监护人的联系,共同帮助孩子解决学习、思想及生活上遇到的困难,并与现监护人一起,共商对孩子的教育管理措施等。但是,从采访过程中来看,几位代理家长私下承认把孩子这种成长中的共同经历,让一个或多个没有血缘关系,又不可能长期生活在一起的外人来承担,恐怕并不适合。
有专家指出,家长教给孩子的不仅仅是知识,还有如何掌握知识的技能和做人的道理。做家长的,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有的放矢。家庭教育、亲子教育是社会、学校、老师代替不了的,其实留守儿童真正缺少的不是缺失的感情,或是概念上的“家长”,而是对未来人生、价值观、态度的培养,这就需要大人参与到孩子的日常教育中来,但这也恰恰是代理家长所难以短时间能够做好的。
代理家长是“缓兵之计”
全国人大代表、浙江工业大学党委书记汪晓村在今年全国两会期间,专门起草了关于进一步关心“留守儿童”的议案。汪晓春分析认为,无论是隔代监护还是亲戚监护,在监护内容及责任上都存在着很大的盲区,或是因为代沟太深,难于沟通,或是祖辈过度溺爱,又缺乏正确的教育理念,使这批儿童很难得到较全面正确、深入细致的教育和帮助、引导。“留守儿童”在日常生活中长期享受不到父母的关爱,遇到困难不能从父母那里找到感情支撑,容易出现性格缺陷和心理危机。
对于“留守儿童”代理家长制度,汪晓村有着自己的看法:“‘代理家长制’是目前国内解决留守儿童问题最有效的方案之一,但仅靠这个机制无法解决留守儿童这一特殊群体的需求。孩子毕竟还是跟自己的父母最亲密,任何的代理家长都不可能代替亲生父母,可以说,代理家长目前还处于一个探索的阶段,是特定条件下的办法。”
他认为,解决“留守儿童”的问题,核心问题还是农民工的经济支付能力和基本生活条件问题。他建议,国家有关部门要制定相关政策法规,进一步提高进城务工农民的待遇。使农民工逐步具备带上子女进城的能力,以从根本上解决父母和子女分离的问题。
其次是要加快社会管理制度,尤其是户籍制度改革的步伐。“改革户籍制度的核心并不在于完全取消户籍管理制度,而是要逐步弱化乃至取消与户籍相联系的城乡隔离的各种制度,从而保障劳动力的合理流动,为解决农村‘留守儿童’问题创造良好的政策环境。”汪晓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