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12月22日讯
昨天下午,梅兰芳的儿子梅葆玖带着历时3年才完成的京剧唱片,在上海举办了签售会。现场,除了票友之外,年轻人成了签售的主力人群,他们表示,就是看了电影《梅兰芳》后,被京剧吸引的。
的确,电影《梅兰芳》在经过了18天的上映后,大家的兴趣逐渐从银幕转移到了现实生活中——抛开黎明、章子怡不说,对于这部将京剧作为卖点的“大片”,梨园里的人们有没有感受到某种“裙带热效”?
京剧演员没空看电影
小年轻有了看戏的兴致
12月4日开始上映的电影《梅兰芳》所掀起的波澜真不小,它让陷在“馒头”里的陈凯歌有了《霸王别姬》的底气,它让久违银幕的黎明有了甩脱“偶像”的勇气,它也让红得发紫的章子怡有了“文艺”的魅力,更重要的是,影片的上映让国粹京剧以一种更平民的方式,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
不过有些意外的是,很多京剧演员还没有看过《梅兰芳》。“我也很想看啊,主要是太忙了,根本抽不出时间。”昨天,浙江京剧团团长翁国生抱怨道,他刚从北京演完《宝莲灯》回来,马上又要赶去印度演《贵妃醉酒》。虽然没看过,但他承认,最近半个多月,除了京胡和月琴声,耳朵里飘进最多的就是关于《梅兰芳》的议论。“那天在北京吃夜宵,团里的演员都在讲这部影片,说余少群扮得如何如何好。”
同样着急的还有国家一级演员、上海京剧院著名青衣史敏,早就说好要跟家人去看《梅兰芳》,可就是抽不出时间。“有几个朋友要告诉我剧情,被我坚决制止了。”这两天,史敏铁了心要去趟影院,“商业大片能把京剧作为题材,太难得了。我们京剧人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不可否认的是,《梅兰芳》的热映,让许多“80后”、“90后”以别样的方式接触到了京剧这个传统艺术,在京剧演员们看来,人们对于京剧兴趣的升温来得真真切切。
浙江京剧团武旦陈银凤告诉记者,在北京演《宝莲灯》的时候,她的一位老戏迷带来了儿子和儿媳,“两人软磨硬泡要跟着老太太来看演出。”陈银凤说,小夫妻一开始是冲着黎明、章子怡去看电影的,后来,竟然觉得电影中的京剧部分太少了,“不过瘾,所以要来这里看全场。”
这个现象让翁国生很高兴:“电影是年轻人喜欢的形式,《梅兰芳》一放,肯定对京剧的普及推波助澜。”现在,已经有大学生打电话到团里来,问能不能弄个“梅派专场”,“这都已经在我们计划当中了,我们不能让《梅兰芳》热一时,一定要做好‘保温’工作。”
现在的“梨园”什么样
拜师学艺依然要磕头
在电影《梅兰芳》中,除了频频亮相的京剧唱段,梨园的气韵和情义同样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现在还有没有梨园一说?”就在几天前,翁国生的一位医生朋友突然发短信问他,“怎么说呢,京剧人不可能没有梨园,只是跟梅大师那个时代相比,现在的范围和内容都变了。”
毛毛是浙京的年轻花旦,今年20岁出头,她每天的生活,几乎就是“剧团——演出地——家”三点一线。因为从9岁就开始学戏,毛毛的圈外朋友很少,“现在逛街,基本上是跟团里的姐妹。”毛毛告诉记者,她亲眼目睹了七八个学戏的伙伴中途改行,“有的人是突然没兴趣,有的人是觉得没前途。”而目前年轻的京剧演员,大都跟毛毛的情况相似,他们的梨园很“窄”。
不过,翁国生和史敏说的“梨园”,却依稀有着当年梅兰芳时代的影子。当年,梅兰芳所结交的多为京城的文人墨客,而翁国生现在的朋友圈,也“横跨”了美术界、文学界甚至音乐界。“像白先勇就是我的好朋友,还有很多大学教授,大家都很聊得来。”
而史敏的朋友更偏向上海的白领圈,“都是很有品位的朋友,有时候大家会聊我演的戏,给我许多建议,比如怎样包装一台新戏,他们有点像电影里的邱如白。”
与“梅兰芳时代”更相像的是票友的热情。8年前,翁国生演完《夜巡》的某一天,一位宁波票友拎着鸡鸭鱼肉,突然出现在排练场,“然后等我练完功,到我家帮我烧了顿大餐,他自己不吃,就看着我吃。”翁国生说,这位票友的理由很简单,“你们武生很辛苦,我心疼。”
对于现代京剧人来说,梨园的概念虽然有所不同,但有些东西却一直不曾改变。比如,现在陈银凤每天还是会吊一个小时嗓;毛毛学艺的时候,还是要像少年梅兰芳那样磕头拜师;至于翁国生,则在每天考虑着如何延伸现代梨园的空间,“比如唱法上的创新,比如把京剧送到国外,其实,这些东西,梅大师当年早就在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