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栏语】
这个春节很特别。
在这个特别的春节里,聚会和探亲时少不了“危”与“机”的谈论;亲友遭遇困境也少不了家庭智慧的支持。
在这个特别的春节里,有人会离人情世故远些,离亲情更近些;也有人早早地为新一轮的打拼,做起了准备。
在这个特别的春节里,很多家庭因为消费券,生活充满暖意;幽默的祝福短信,也让人们新年里会有个好心情。
今日早报从今日起推出《春节印记》特别报道,来记录一些悄然改变着的春节故事,彰显这个特别年景下的特别心境。
春天将至,何再惧冷冬的严寒?
浙江在线02月01日讯
昨天上午,杭州市外来劳动力服务中心门口,冬日阳光带给人一股暖意。花坛边,三五成群地聚着一批务工者,他们或枕着大包打瞌睡,或聚在一起闲聊等工。从衣着上看,这些人已经很有杭城这个经济发达地区的味道了,但从口音上还是能分辨出,他们是外地人。
昨天是杭州市外来劳动力服务中心春节后开门营业的第一天。不少外来务工人员早早翘首以待。他们即将从这里开始新的一年……
大伙一起参谋参谋
求职故事1
属牛的他坚信能找到工作
冬日的杭海路街头,25岁的杨亮亮身穿米色棉外套,架着一副近视眼镜,坐在行囊上。“偌大的杭州,我竟不知道去何处栖身。”杨亮亮喃喃地说着。
一床大棉被、几件衣物,还有一袋零食:火腿肠、面包、饼干、矿泉水。这是杨亮亮的全部家当。
今年是杨亮亮的本命年。他来自河南兰考,那个因焦裕禄而全国闻名的地方。
初中毕业后,杨亮亮便外出打工,做过传菜生、保安、销售员,去过北京、广州、南京。辗转那么多年,他存下了一笔钱,但是去年母亲的一场大病,花掉了两万多元,使得这个本就不宽裕的家庭变得更加拮据。
“妹妹还在读初中,爸妈年纪大了。爷爷93岁了,还得下地干活。”一家的担子都压在这个小伙子肩上。
“去年经济不景气,工厂订单少了,老板提前放了假。走前,老板告诉我,如果明年还要我来干活,会提前通知的。”但是,杨亮亮一直没有等到电话。
“我本来打算过完年,早点去东莞找工作。但是年前从那里回来的老乡说,因为经济不景气,很多工厂不是倒闭就是停减产,所以我决定还是回杭州。”昨天早上6点,背着一大包行囊的杨亮亮从杭州火车站走到了劳动力市场,兜兜转转一圈后,他并没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
“我想回家,家里需要我。我又不能回家,起码出来打工赚钱比在老家容易。”杨亮亮一口气吃下三根火腿肠,这些东西还是他出来前姑妈买来的。“以前我还在一家鲜花店打过工,我想再去试试,看看他们要不要人。我相信我能找到合适的工作。”
收拾好行囊,杨亮亮回首望了一眼服务中心,开始走向他的“下一站”……
打电话告诉朋友好消息
求职故事2
在杭州过年的他想家了
在外来劳动力服务中心门口的空地上,付冲一边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花生来吃,花生壳扔了一地。保安上前阻止,他不好意思地把花生放回口袋,憨憨地说:“这可是今年我家唯一的年货。”
付冲是河南新乡人,在四季青一处工地打工,一直干到了去年腊月廿八,没有回家过年。“票难买,也为了省点路费。”付冲尴尬地笑了起来。
这几天,付冲一直住在工地提供的简陋宿舍里。“工友都回家了,一个人的年三十,能叫过年吗?”听得出,付冲有点无奈。“我什么年货都没准备,就去小店里打了烧酒,买了点花生,一直省着吃到现在。”
“最难熬的就是年三十这一天。下午4点不到,街头就空荡荡的,突然心里就有这么一种酸溜溜的感觉——我在杭州打了10多年的工,在这个城市过年却完全提不起劲。城里人过年很热闹,但似乎跟我无关。”说着说着,付冲开始发起牢骚。
这些日子,付冲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想家。“一想就完了,老婆、孩子、父母一个个‘出现’在眼前,心里真不是滋味。”
付冲干活的工地,要到2月3日才开工。他来服务中心,是为了找份更好的工作。“工地里工资按天算,80块钱一天,钱虽然不算多,好在包吃住,解决大问题。”付冲心满意足地说,可包工头去年给大伙打了预防针——今年工地将不再提供住宿,这让付冲心里挺着急的。
“租个最便宜的房子,加上水电费,一个月也要400多块钱。”付冲说自己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只希望找个包吃住的活,工资低点也无所谓。
刚下火车就来了
求职故事3
刚下火车的她直奔求职场
干净齐耳的短发,黑白相间的大衣,手臂上还戴着一双深蓝色的袖套……在杭州外来劳动力服务中心的大厅里,来自江西的贺美娟显得整洁干练,脸上却堆满了倦意。
昨天早上6点,贺美娟从江西赶到杭州,下了火车就直奔服务中心。
“做保姆的,给东家的第一印象很重要,一定要清爽。但是今年……”贺美娟摇了摇头。
在过去的7年时间里,贺美娟都在杭州一个老板家里做保姆。她说,东家是做外贸生意的。“去年东家整天把‘金融危机’挂在嘴边。到了年底,东家太太跟我商量,希望我提前回家过年,在家里等她电话,再来上班。”可直到现在,贺美娟也没接到东家的电话。
以前,东家每年都让贺阿姨回家过年。因为有固定工作在等着,贺美娟不像其他保姆,要提前回杭州找新东家,她每年都要在家过完元宵才回杭州。可今年,贺美娟在家里怎么也呆不住了。她决定给自己多留条路,提前回到杭州,重新找份保姆的工作。
在服务中心的大厅里,很多保姆都和贺美娟一样,提前从老家过来。“今年这里要保姆的东家一个都没见着。”一位保姆深深地叹了口气,“以前过完年,打扫卫生的钟点工可是很俏的,今年也不见有人来招。”
一直到昨天下午2点多,贺美娟还是没找着合适的工作。她手里一直紧紧握着那只掉了漆的手机。“如果实在不行,我还是回原来的东家家,主动降点工资,至少那份工作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