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村(社区)一名大学生”工作的全面启动和实施,一大批优秀高校毕业生相继走向广大农村。他们的到来,优化了基层干部队伍结构,给村、社区工作添加了活力。作为一个新生事物,就像一棵初生的幼苗,只有扎根于沃土之上,才能茁壮成长。大学生“村官”模式在嘉兴市运行已近3年,这些大学生“村官”干得怎么样,他们有着怎样的困惑与期望?连日来,记者就此展开了调查。
“别怕我们留不下来!”
“村官”是什么样的岗位?发挥的是什么样的作用?对于此类问题,可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答案。在当前大学生就业形势不太乐观的社会大背景下,有不少观点认为,“村官”只是国家为解决就业问题,给大学生安排的一个出路,村里有无“村官”无所谓,大学生去村里也只是来镀镀金,既不会干什么大事,村里也留不住他们。
“创业之初最担心的是得不到社会的认同。”一名投身创业的女大学生“村官”说,“我们成立了一个农业创业基地。起初,有一些村民认为我们一群大学生干不成什么,只是走走过场,后来,看到我们搞得有模有样,产品卖到大饭店,进了大超市,信任才多了起来。”
“别怕我们留不下来!”面对社会上存在的“选择做‘村官’是暂时的就业考虑”这种观点,一名秀洲区油车港镇的“村官”说,她有着自己中长期的人生规划,她之所以主动来农村是想锻炼自己。虽然现在她的工资水平与同学相比处于中等偏下水平,但是,她觉得做“村官”受益良多,她认为“人生是该算总账的”。
“选聘对志愿性强调不够”
去年10月,一项针对嘉兴市60名大学生“村官”的小范围抽样调查发现,认为自己的工作很重要的“村官”,只有28%;认为不是很重要,只起到“锦上添花”效果的占53%;认为根本不重要,有或没有都无所谓的,达到19%!其中,可能存在“村官”们自己低估了自己工作重要性的情况,但不容回避的是,部分“村官”在岗位上,没有找到自我价值认可的平台。存在这个问题,“主要还是招考方式的问题。”桐乡的一名大学生“村官”如是说,“选聘对志愿性强调不够!”
如何把真正愿意到农村锻炼的人选进“村官”队伍,这是个颇费思量的事。有“村官”向记者反映,用类似公务员的选拔方式来选“村官”,值得商榷。在实际操作中,有些大学毕业生选择报考“村官”时,只是“骑驴找马”的权宜之计,对农村、农民工作并无多大兴趣,甚至出现盲目跟风考“村官”的现象,而现有选聘考试在这方面恰恰把关不够,如何科学设计考题,让更多有意愿也有能力做农村工作的大学生,走上“村官”岗位,这是未来还需思考的。
“村官”的出路同样值得关注。一个组织的人才与外界能合理流动,这个组织机体才会长盛不衰。从记者了解的情况看,过半数的“村官”想考公务员,而从现实来看,每年公务员的招考人数并不多,可以说这是一个很“窄”的出路。“其实,除了当公务员、进事业单位,继续留在村里,还可以进企业、自主创业,或者继续学习深造。”组织部门的有关同志告诉记者,“实际上,组织部门也在设法为大家创造更多的发展机会,有关部门正在考虑出台相关政策。”
“我们亟须更准确的定位”
虽然说“村官”大多与镇(街道)一级政府签订劳动合同,从法律角度来说,只是一名普通的合同制员工。即便如此,“村官”的特殊身份,还是让整个社会对他们倾注了很大的关切,他们被赋予了五花八门的定位,有的过于感性甚至煽情,以溺爱代替关爱,有的过于苛刻,赋予“村官”太多“不可承受之重”。这也使不少“村官”对自身的定位模糊。
“没有社会的关注,我们不可能有今天。”戴莉婷是嘉善干窑镇蒲公英蔬菜专业合作社成员兼理事会成员,他们种植的果蔬,销售得非常好。戴莉婷认为:“没有媒体和各界的推动,就没有现在的市场。”
由于家住城里,每到中午,“村官”丁思成经常被一些村民叫到自己家中吃午饭,她对此总是不好意思,觉得给别人添了麻烦。对于村官的定位及未来,善于替别人着想的她认为:“其实我们的工作就是一个在人才市场上双向选择的结果,只有我们自己才能对自己的未来负起责任。我们亟须更准确的定位,不仅是我们这个群体自身,还包括社会。”
与戴莉婷、丁思成的想法不同,一些“村官”有着更高的期望值,如期望待遇更高、为其考公务员提供政策倾斜等。不少人认为,他们来到村里做“村官”,响应了整个社会的号召。那么,社会也应该为他们的工作提供帮助,不仅如此,还有观点认为社会应该为他们的未来“埋单”,换句话说,就是应该把他们的未来“包”下来。
事实上,我国早已进入市场经济,人才市场的双向选择业已成为常态。大学生工作靠国家分配,待遇也靠国家计划供给的局面,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然而,计划经济的一些思维仍然存在,如何打破这些计划思维,在整个社会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尽力为“村官”的工作以及未来的出路提供帮扶,需要整个社会来共同破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