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网讯瓯海区梧田街道蟠凤村8条巷弄挤着25家“黑诊所”的现象曝光后,很多读者纷纷来电反映,市区周边还有很多类似“蟠凤村”这样的“诊所一条街”。
到底情况如何?为此,记者兵分四路前往龙湾区状元镇、瓯海区潘桥镇、鹿城区双屿镇、永嘉县瓯北镇等东西南北四个城郊接合处,暗访该片区域的“黑诊所”现象。
东片
记者周志坚走访了龙湾区状元、永兴、海滨等地,发现这几个地方都存在黑诊所现象,特别是状元镇横街周围,沿街而设的黑诊所到处可见。这些黑诊所比较隐蔽,如果不深入调查很难发现其中“秘密”,而且家家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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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来到状元镇横街西路,开“诊所”的一名中年妇女告诉记者,她在江西老家读过卫校,一般的病都会看。记者佯称自己是一名企业老板,一名女员工怀孕了,问她能不能帮助处理一下。“医生”一听哈哈大笑,“这些小事都用问吗,叫她过来吧,吃点药就自动流产了。”
随后记者来到状元横街东路,看到一家在暗处摆放着几个药盒的黑诊所,佯称要买安眠药。屋里的椅子上躺着一个30多岁的妇女,一听这话后,立即从椅子上坐起来,问记者要多少。还没等记者说出数量,她便跑到“诊所”后门拿来了一瓶安眠药给记者。当记者说只要几粒时,她显得很失望。
“一般药店买不到的药,我这里基本上都有。你需要的话只管来买。”记者“买”了药出来后,该妇女冲着记者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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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来到状元镇东洋路,看到一家只开启一半卷拉门的黑诊所,一名看上去50岁左右的男子坐在门口,时刻注意路面的动静。这间房子不到20平方米,脏兮兮的墙上挂着多个空吊瓶,靠墙摆着两张旧沙发。记者走进黑诊所与这名男子聊了起来。
“卫生局的人来了,你怕不怕?”记者故意问他。“我怕什么,又不是没见过卫生局的人,我这个店都被搬了好几次了。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卫生局的人,因为卫生局的人是不会轻易来我这里的。”该男子说,他姓姚,安徽人,在这里开诊所已有好几年了。他说最近生意不好,到他那里看病的都是一些感冒患者,“没有严重的病人是赚不了大钱的。”
提起卫生部门打击黑诊所,姚某有自己的“看家本领”,看他的药柜里摆了很多药,其实都是空盒子,真正的药放在隔壁老乡家里。店里的一点点药也是放在包里,如果有风声听到卫生部门过来检查,他把包一提,门一拉走人。就算来不及拉门,被捣毁的也就是一些空药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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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2时,记者黄雷来到瓯海区潘桥镇,在潘桥农贸市场附近的潘桥东路、高桐路和荣宁街等街头走了3个小时,一共发现有黑诊所5家,其中有些黑诊所地址非常隐蔽,甚至偷梁换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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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潘桥镇大街小巷的一些墙壁上,经常可以看到贴着“性病治疗,一针见效”、“退伍老军医包治百病”之类的小广告。一家“淋病治疗”的小广告上的地址是“荣宁街某宾馆附近”。
记者随后来到这家宾馆,左看右看没有找到诊所,最后好不容易在宾馆旁边的一座房子的墙壁上又发现几张广告单,上面写有“顺着宾馆旁边的标记‘6’一直走”。记者又费力找到了宾馆墙壁上看到用
蓝色纸贴着的“6”字和箭头,跟着这些箭头拐来拐去,走了四五分钟后,箭头终于消失,而在箭头消失之处前面七八米处,可以看到一间门口挂着“康乐门诊”的房间,但是房间的大门锁着。
走近一看,房门上贴着一张纸,写着“就诊请拨打131××××2523”。记者根据上面要求拨打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个苍老的男子声音。对方称,“最近风声紧,你如果诚心治病,明天早上拨打我的电话,我带你去治疗!”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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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潘桥农贸市场附近,有一家没有名字的性病诊所,一块三合板挡住了半个门面,上面写着“治疗早泄、勃起无力”等字样。
记者走进这家诊所,这个只有六七平方米的房间里。右边是两排柜台,左边安着灶台和煤气罐,一名女子正在做饭。灶台边上,就是放药的地方,那些油盐酱醋也和本来应该消毒存放的药品放在一起。
看到记者进来,那名女子走过来询问要买什么药,之后便自顾自地介绍几种“非常好用”的药品。记者看到,这些药品上面都已经沾满了油污,打开药盒之后里面也都是油污。
记者询问:“你这里有没有治疗性病!”女子见旁边有路人经过,就说没有,但见路人走远了,又低声对记者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见医生。”女子说,她在这里专门负责卖药,而医生治疗的地方不在这里,如果要治疗必须要提前一天“预约”。
西片
当天下午2时许,记者王骁来到鹿城区双屿镇农贸市场,在路人的指点下,很快找到了附近的“诊所一条街”。这条街,其实就是一条二三百米长的小巷,各种各样的小店开得满巷都是,而打着各种招牌的诊所也比比皆是,不下12家。
这些所谓的诊所,看上去几乎都是大同小异。说是诊所,里面却什么都没有,设个内室、墙上挂几个点滴瓶、柜台里放上几盒药、摆放上一些桌椅就可以开张营业了。而这些诊所的“医务人员”有的甚至连白衣大褂都没有穿上,或躺着、或坐着等待病人上门。就这样的家当,他们却自称“全科”了,各种店招牌上都写满了“内外科、肾结石、药物人流、上环、取环、胎位检查”等杂七杂八的治疗项目,几乎无所不治。
记者在这条路上的几家诊所前观察了近半个小时,还真有不少病人来到这些诊所看病和买药,一些设立了“小儿科”的诊所更是“生意兴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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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2时45分,一男子走进了一家诊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悄悄向“女医生”询问着什么,那“女医生”刚要说些什么,不过那男子见记者走进店内后突然转身走了。那“女医生”见此也没拦着,就嘀咕了句“为什么又不治了,有毛病。”“女医生”说,那男子是要治疗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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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3时10分,记者又走进了另一家诊所,看到柜台里只有很少的一些药盒子,墙壁上倒是挂满了空瓶子,输液的管子中尚留着很多残留药水。
记者问,“有做胎位检查吗?最近怀孕的女友老是感觉不适,是否是这个原因啊。”
“有啊,你把她领过来,我一摸就知道什么原因了。”诊所里的“医生”这么回答。
“不会吧,这也能摸得出来。”记者装作不信。“很准的,不用到医院B超检查。”“医生”回答道。
随后,记者又走访了附近的中国鞋都、牌楼村等地方,同样发现,只要是在人员较为密集的小巷内,几乎都存在这样的黑诊所。特别是在牌楼村牌楼巷1弄的小弄堂内,短短的20米距离居然就开了3家诊所,而且都以省份地名为名,什么“湖北诊所”、“重庆老中医”、“贵州诊所”等等。据附近一位村民称,这里的诊所太多了,大家做的就是自己老乡的生意。
在牌楼村牌楼巷的深处,也接连有两家相隔才5米的黑诊所,其中一家居然还兼营着长途汽车的票务生意,一时谁也分不清里面的人到底是来看病还是来买票。
北片
下午2时,记者殷诚聪来到永嘉县瓯北镇林垟北路,探访那里的黑诊所现象。这样不起眼的小巷,在当地竟然“大名鼎鼎”。这条小巷,仅3米宽,连车子也开不进去。记者步行逛了一圈,并未发现异常。
在一处池塘边,有几名老人正在闲聊。记者上前打听:“这里哪有诊所?”老人们哈哈大笑,指着四周说:“到处都是嘛,这家,那家……”记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不少大门虚掩着的民房都暗藏玄机,它们与普通民房唯一不同之处,就是在室内摆着一张放着少量药品的桌子。后据观察,这条百余米长的小巷子内开着四五家“黑诊所”,俨然成了“黑诊所”的聚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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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来到一家“黑诊所”内,发现一名中年男子正来求医,他称自己头晕,全身发软。店内一名年轻的“女大夫”听完后说:“应该是发烧了”,随后跑到另一侧角落的抽屉里找来找去。其间,她问记者:“你怎么了?”记者佯装喉咙肿疼,还伴有咳嗽。“女大夫”说:“你也可能发烧了。”
捣腾了半天后,“女大夫”总算从抽屉里找出了一支温度计。她随即将温度计甩了甩,并用手擦拭去灰尘,对记者说:“对不起,温度计只有一支,等他用完,你再测一下。”随后,她走到求医男子前,将温度计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过了几分钟,“女大夫”抽出温度计查看过后说:“真的发烧了,39℃,还是打针吧。”与此同时,她又用袖子擦了擦温度计,朝记者嘴里塞去,“到你了,测测看。”记者连忙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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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在小巷内观察了半小时,见一些“黑诊所”似乎生意不大好,鲜有人光顾。不料,记者到附近居民处一打听,结果却大相径庭。
“人家的生意不要太好哦。”一名附近居民说:“现在看不出来的,有些白天都不开门。一到晚上,这里的小诊所一家家地都像花儿般盛开,因为他们的客人基本是附近的务工人员,白天得上班,有病都晚上过来看。”
另一名居民说,“别看这巷子又旧又破的,地理位置可好了,附近都是工业区,有好几万务工人员在附近生活,而这巷子这么隐蔽,正好可以躲避执法部门检查。”(记者周志坚殷诚聪王骁黄雷实习生万培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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