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3点,青田县人民广场,三个蒙脸、戴脚镣的小伙子被警察押着,低头并排站在台上。
他们正是杀害青田老华侨周先生和侄女的凶手。
在青田,周先生以热心帮助人扬名。11月12日,他和5岁的侄女被人发现在自己家中遇害。
前天晚上,警方在贵州和绍兴分别抓住三个凶手(详见昨天本报报道)。
从案发到破案,半个多月,省内多名刑侦专家先后到场,研究凶手遗留下的细节。
1.两个人就像睡着了
青田是著名的华侨之乡。周先生家在县城中心,在一片别墅区里,他家那幢黄色别墅,显得特别显眼。
欧式古典风范,院子上书“福达门”三字,房子的正门则要从院子绕到房子侧面。平时,偌大的房子,就周先生和老伴还有5岁的小侄女住。
12日下午2点半左右,周先生侄子开门进去。
一楼的客厅门半开着,他先看到了血。
随后,他看到了周先生和妹妹,他们一个趴在沙发上一个趴在地上,像是睡着了,身上的血都干了。
名探推断
这是个令人难忘的现场。
周先生家的房门位置很特殊,在房子侧面,据说原来不开在那里的,是10多年前周先生家重新装修时改的朝向。
小女孩穿着迷彩服,身上盖着一块布,小脑袋上盖着一个抱枕,趴在沙发上,就像是小孩子在跟大人撒娇一样;而周先生趴在沙发前的地板上,头部用一个汽车坐垫盖着。
这是凶手盖的。
我们发现了三枚新鲜的脚印。
他们是谁?为什么而来?为钱?为仇?还是其他?
周先生家院子的灯还亮着,这说明他遇害时,天已经黑了。
而厨房搁台上,还放着两个洗好的小碗,边上还有几碟小菜。
死者遇害时间是在11日晚饭后。
2.凶手是从围墙爬进来的
周先生在青田名气不小。
上世纪80年代初,周先生去意大利,开了餐馆。后来在80年代末,他还成了意大利华人商会第二届会长。1998年回国后再也没出去过。
民间对周先生的评价很高,说他是“及时雨宋江”,早年间,他在欧洲做生意,许多从家乡出去遇到困难的侨民都受到过他的帮助。他回乡后,一直支持家乡的教育,经常给学校捐款。
在青田,他人脉很广,两个儿子都在国外留学。
家人说,周先生有一个习惯。
他每天早上起来后,就打开院子大门,铁门就用挂锁挂着,客厅房门开着,一直到晚上才关上。
名探推断
再来说下周先生家的布局。
一楼是客厅,二楼是卧室,三楼是闲置的客房,周先生平时爱搜集石雕,摆满了各类青田石雕,这些精美的石雕一样没少。
卧室内,床对面有个保险箱,被人移动过;周先生的手机和相机不见了,是谋财害命还是凶手杀人后有意为之?
地板上的血迹堆里,我们发现了其中一个凶手的血迹。
周先生家的围墙有2米多高,白墙上有脚印,凶手就是从这里爬进去的。他们进屋后,被周先生发现,双方有过搏斗……
3.仇杀?
警方公布悬赏通告后,引来坊间更多的传言。
有的说,周先生可能在外欠债,引来杀身之祸;也有的说是他的仇家干的。
当年,周先生在竞选第三届会长时,和竞争对手不和,最后还引来了官司,周先生被意大利警察局关进了大牢,调查了好几年,最后没证据被释放了。
名探推断
我们专门去调查了周先生在意大利的情况,最后证明雇凶派人来仇杀是不可能的。
另外,周先生虽因做生意而有欠债,但也不至于招来杀身之祸。
那么,现在只剩下一种可能,凶手是谋财。
4.一个身上带血的男人
越来越多的人向警方反映情况。
有一个司机说,他曾在路边遇到一个小伙子向他招手,当时车上还有其他乘客,小伙子就说不坐了,当时他身上好像有血。这条路就在别墅附近不远。
更重要的一个信息游进了警方视线。
案发前几天,有一个男人住进了附近一家小宾馆,案发当天,退房走了,是贵州人。
名探推断
当明确凶手目的后,我们的调查就像指南针一样,精确到经度和纬度。
我们去了贵州、福建、绍兴、嵊州、温州、宁波、丽水等地,最后查到两个凶手的老家在贵州。另一个苏某的女朋友在绍兴嵊州一个家具店上班。
真相
他们原来的目标并不是周先生,而是另有其人。
三个人是在宁海打工时认识的。
他们为什么去丽水,“因为丽水经济不好,监控肯定也不多的”,10月30日,他们到了丽水,但“结果发现丽水街上监控还是很多”。
后来,他们又上网,发现青田是个好地方,又是华侨之乡,还在网上查到一幢有名的别墅,他们原来的目标就是那幢别墅(在周先生家附近不远)。但到了青田,他们查看地形后,改变了主意。
5.他们没抢到一分钱
以下是苏某笔录:
爬进别墅以后,我们到了院子的后面,罗在找能打开的窗户,我到边上发现别墅客厅的门是开着的。
在进客厅之前,我们俩约定:“我们找个地方先藏起来,等主人睡觉以后,我再给吴小进发信息,打开门叫他进来。”
我们进到客厅以后,才发现客厅里没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
我听到老头和小孩子在讲话,老头叫小孩子穿鞋子,他们好像要出去玩。接着,我听到老头去关窗户关门的声音。
我和罗文启就躲到客厅门的两边。可来不及了,老头一开门就看到了罗文启,罗文启马上上去用刀架在老头的脖子上,控制住了老头。
这时,那个小女孩就往门外跑,我也从门后面冲出来,我一把搂住老头的脖子,随后我打电话叫来了吴。
我们就动手了……
由于动手太早,我们没问到保险箱密码,所以没抢到一分钱,只带走了一部手机和一个相机。
据都市快报 作者 齐黎军 胡昌清 杨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