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零点，病人家属和挂号“黄牛”凑到医院门廊前。徐彦/摄 |
浙江在线01月06日讯
虽然不菲的收入让老李满足，但是外界批评指责的声音，老L也深有感触，想到这里，脸上就觉得无光。
最为关键的是，老L称，过去的2010年，是日子越来越难过的一年。而且估计未来的日子，这种“难过”只会加重不会减轻。
黄牛叹“苦经”
初中毕业到杭州能找什么工作？
“工作不好找啊，初中毕业，来杭州找工作就等于是文盲。”老L倒苦水，自己从安徽老家来杭州后，找过许多工作，但是最终都因为各种原因放弃了。
“小本买卖也不好做，要投资啊，没有本钱谈何容易，而且利润也很薄。”老L举了医院门口摆临时摊位卖报纸的人为例。
一天卖一份报纸能有两角钱的收入，一天即使卖出100份报纸，也就20元的收入，现在这些临时报摊又不让卖矿泉水等东西，只能单纯卖报纸，生意很难做，所以许多人在卖报纸之余也做点代挂号的生意。
“除了我这样手下带几个人排队的，还有夫妻档的。”老L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名穿粉色羽绒服的女子，他说这个女的和她丈夫来杭州干代挂号这一行，已经有一年多时间了，白天女的就在医院门口招揽生意，傍晚时分，丈夫接手，一边招揽患者，一边等待晚上排队。
网络和电话挂号
分走老L的许多客户
“现在生意不好做，比以前难多了。”老L说，2008年的时候，如果晚上到省妇保门口，会发现有四五百号人等在门口排队，但是最近，一晚上最多100多号人。
“除了天气冷，挂号渠道越来越多也是一个原因。”老L说，现在政府推出了预约挂号，省妇保在医院大厅里放着大幅的宣传单子，告诉大家可以通过网络和电话挂号，分走了他们许多顾客。
“不过我手头有一些老顾客，比如现在手中这个，已经委托我挂了8次号了。”老L说的这位林姓女子，从怀孕开始，就通过婆婆来委托他挂号，从60元一个的普通号，到150元的名医专家号，都挂过。
“她是外地嫁到杭州来的，比较宝贝这个孩子吧。简单算算，在我这里光挂8次专家号的总费用就不下2000元了。其实生孩子也就那么一回事，现在的人，就是花钱买个放心。”老L说，省妇保最难挂的号，就是产科的号，尤其是贺晶、陈丹青和王正平3个专家，每天医院放出来的号就少，来委托挂号的人都想看这3个人。
“两三年前，这些名医专家号的服务费是80元，现在我们收150元，不过如果是双休日，因为医院放出来的号多一点，我们就收100元。”老L说，涨价也是不得已，一方面现在的号子越来越难挂;另一方面，来委托挂的人也比以前少一些。
“听说那些早些年来这里做代挂号的人，连车子都买起来了。”老L说，在他们老家，许多人就是冲着这份高收入来的，不过现在看来，以前的好日子似乎已经不在了。
黄牛也想“转型升级”
有“牛头”已经转行做家政公司了
虽然不同的黄牛平时在门口招揽生意的时候，都有说有笑，而且生意清淡的时候，还会聚在一起，在门口打个牌。但是在生意的事情上，大家都不含糊。以前，发生过不少为了争抢号子而打架的事情。不过，现在医院都要实名领号子，而且15个人一批放进去挂号，争斗就少了。
“现在有的人已经在转行，开始承接别的业务了。”老L说，听朋友说，省儿保门口一个代挂号的“牛头”，除了挂号，还提供护理病人、代找零时工等家政服务，据说已经变成一个类似提供家政服务的公司，手下的那些“牛尾”们，平时没有事情做的话，就去做点零工。
“明年还是要继续做的，等到有一天做不下去了，再想办法转行吧，等到那个时候，应该有点本钱了。”老L憧憬着未来。
原因分析
2010年被老李称为日子越来越难过的一年，和日益增多的挂号渠道是有很大关系的。在过去的2010年中，是我省实行新医改的第二年，许多缓解看病难、看病贵的措施，都在陆续显现成效，而其中直接让老百姓感觉到变化的，就是越来越多的预约挂号渠道。
全省二级以上公立医院
今年都要推出预约诊疗服务
从2009年下半年开始，我省特别是杭州的一些三甲医院，陆续推出了许多缓解挂号难的措施。最值得关注的就是今年9月27日率先在全国推出的预约诊疗服务平台。
平台囊括了浙医一院、浙医二院、浙医儿院、浙医妇院、浙医邵院、省人民医院和省中医院七家专家号抢手的医院，一经推出，使许多原本难以挂到的专家号，都变得容易起来，也使挂号的情况更公开透明。平台提供了网络、电话、手机等多种服务方式，让各个年龄段的人都有了适合自己的挂号方式。
据了解，在推出第一批预约诊疗服务平台的医院后，省卫生厅计划今年在全省所有二级以上公立医院，都推出预约诊疗服务。
社区医院挂专家号的方式
今年也要在全省推广
在省卫生厅推出预约诊疗服务平台前后，杭州各级医院也相继推出了各种便利的措施。
2010年9月，浙医二院和省内6家基层医院推出分诊服务平台，社区居民有疑难杂症，都可以通过社区拿到专家号。2010年11月，省人民医院与下城区的文晖、朝晖、下城区中西医结合医院三个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挂号系统正式连网，居民在社区挂专家号的范围进一步扩大。
省卫生厅负责人介绍，这样的挂号方式将于今年在全省推广，也希望借这种方式，实现小病不出社区、预约分诊的合理就诊模式。
除了挂号方式的多样化，各家医院也采取多种方式，增加专家的门诊时间。如，浙医二院推出双休日门诊，省妇保推出一日手术，省立同德医院推出双休日门诊的同时也推出了近100个专科门诊，省儿保推出专家夜门诊。
这些便民措施，使优质的医疗资源得到了充分开发，伴随着挂号手段的多样化和规范化，将逐渐缓解看病难挂号难的程度，同时慢慢压缩黄牛的生存空间。
●记者手记
“黄牛”想转行是个好消息
“黄牛”一词被用来比喻号贩子，有很多种说法，其中一种说法就是哄抢各种紧俏物资的人，就像骚动的黄牛群。这个比喻很生动，也道出了黄牛的生存之道。
在寒冷的冬季，他们需要从傍晚5点多开始，就到医院门口占位，在寒风中等待7个小时。但是，当这种艰辛遭遇到同样漏夜排队的家属，那就是一种资源的挤占。
“黄牛”的另一种说法是，黄牛皮硬毛多，肉用居多，不做苦力，有毛利和偷闲的意思。
号贩子不需要任何技术，只要排个队，转手一卖，就能赚几十元乃至上百元的服务费，这种空手套白狼的行为，让许多人不齿。
医院黄牛，这个充满矛盾的群体，在年关将至，感叹生意越来越不好做，这对于许多患者来说，是个好消息。如果他们都转行了，那就意味着，大家都可以不用通过中间渠道，不用再额外增加一笔费用，就可以看上病。
黄牛也该转行了，该通过自己实实在在的劳动，换取一份沉甸甸的劳动所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