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杭州2月17日讯(通讯员陈映宏)看着照片上娇小温婉的她,一般很难把她与公堂激辩村恶霸、庭审舌战律师团的激烈场面联系在一起,也很难把她与霜冻天核查强奸案案发现场、酷暑夜翻看煮尸案累累案卷等耸人听闻的景象联系在一起,但她的确在十年的公诉深崖中披荆斩棘,成功办理了一批“国”字号大案、难案,十年的历练,使她走出了一条不寻常更不平凡的公诉之路。她就是今年32岁的丽水市人民检察院公诉处副处长余萍,一位享誉丽水的品牌公诉人,一朵在坚守正义中悄然绽放的铿锵玫瑰。
迎难直上敢碰硬,沉着机敏扬正气
从事公诉工作的人都知道疑难案很难办得得心应手,敏感案、争议案更是烫手山芋,但余萍偏偏不怕,只要是处室分给她的案件,她从不挑肥拣瘦。2006年8月,景宁县法院一审审理并判处纪某犯虚开用于抵扣税款发票、挪用资金等四宗罪,案发以来,被告人家属一直多头上访,甚至赴省进京到处告状,试图搅浑局面,给办案人员制造压力,该案一度惊动了中央相关部门,高层领导还就该案办理作出重要批示。案件进入二审后,被告人从杭州请来3名辩护律师,声势浩大。但担任该案二审审查工作的余萍并没被吓倒,她夜以继日地恶补税务知识,同时与处室另一同事一道严查细审,全面预测争议焦点,精心制作出庭预案。庭审当天,旁听席上黑压压坐满了当地旁听群众,辩护律师措词锋利,大谈案件背景,宣称案件系派系斗争产物,大肆渲染气氛,企图在气势上占上风。面对辩护律师的过激言论,余萍取舍分明,法庭调查阶段概括精炼,辩论立论准确,主动抓住辩点,灵活应变。在辩论环节,辩护律师见控方适用的法条年份已久,便当庭率性推断法条已废止,但让对方料想不到的是余萍与同事即刻宣读了《刑法》附则中关于附件二相关法条仍保留适用的规定,打了个对方措手不及。庭审后,辩护律师对丽水检察官控庭能力刮目相看:“没想到丽水检察系统也有这样全面的公诉人。”
2009年,下派松阳县检察院任检察长助理的余萍在帮助挂职单位做好人才培养“传、帮、带”的同时,仍亲历亲为,勇挑重担。当时松阳县检察院受理了一起村霸寻衅滋事、敲诈勒索、妨害公务案,该案被告人孟某虽系当地村干部,但一直与当地一位刑满释放人员勾结滋事,当地村民敢怒不敢言。该案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后,考虑案件较敏感,便将该案移送景宁县法院开庭审理。余萍作为唯一公诉人只身赶赴景宁,而被告人孟某等人则请了5名律师,孟某家属甚至包了7、8辆车声势浩荡赶赴听庭。审理孟某犯罪事实时,孟某仗着亲友“助阵”,扯着嗓门,昂着头,毫不示弱,而旁听席上的孟某亲友时不时对公诉人放出狠话,试图给单枪匹马应战的公诉人制造压力。但毫不畏惧的余萍抓住控辩要点,引字摘句,有理有据地逐一展开。从早上九点半到下午七点,面对对方5位辩护律师,余萍凭借扎实的法律功底与丰富的出庭经验,指控到位,应对灵活,沉着机敏的控庭能力让被告人孟某及其旁听席上的“亲友团”只得干瞪眼。庭审后,一直坐在旁听席上的松阳县检察院驾驶员好奇地问道:“他们那些家人在下面讲话那么难听,你怎么受得了?”余萍只笑笑说:“无论是糖衣炮弹还是言语威胁,都得经得住。”在这起案件的成功开庭后,松阳县当地百姓便传开说:“松阳县检察院公诉科来了厉害的女检察官。”
正是这种敢于碰硬、勇挑重担的大无畏,使她成功办理了一批大案难案:2009年成功办理方某徇私枉法、受贿案,该案被评为全省以徇私枉法罪当庭判处实刑的经典渎检案例;2010年成功办理全国首例同性恋认定特定关系人案,近十名全国公诉专家到庭观摩……
不枉不纵真正义,冷暖系心见情怀
在余萍看来,公正是职业公诉人的政治生命,公诉人的职责既不是为了打败律师,更不是法条的简单适用,而是通过对事实、证据、法律的正确运用,揭露犯罪,让该坐牢的犯罪分子一个不漏网,让不该坐牢的公民不承担错误的刑罚,职业公诉人就是要通过个案的正义彰显法律的公平,通过人性化办案体现司法的善良和温暖,让被告人与旁听群众明白法理,崇敬法律。
2001年,余萍办理了一起陈某抢劫案,案件定性与犯罪事实认定并不难,但犯罪动机不合逻辑,而侦查机关并未调取这方面证据。提审中,被告人坚称追杀他的人就在左右,所以当天才抢车子逃跑,并称自己经常白天黑夜想到追杀的情景,为此曾向警方报过案。为核查事实,余萍调取了陈某的报案记录,但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所说的追杀者潜藏丽水。动机的不合逻辑及陈某反常的自述使余萍怀疑陈某是否患有精神疾病,后经鉴定,陈某由于压力过大确实患有精神分裂症,被人追杀是其幻想的情节。据此,丽水市检察院依法作出了绝对不起诉决定,陈某父亲千里迢迢从外省赶来将陈某领走,临行前,这位年迈的老父亲老泪纵横地向余萍致谢。
杭萧钢构股票内幕交易系列案是余萍2007年办理的“国”字号大案之一,也是少有的庭审中被告人认罪态度良好的刑检案件。2007年,为了成功办理该案,余萍一方面细致查看四十多册案卷,赶赴国家相关部门咨询证券界专业人士意见,另一方面细节上满足被告人送衣等合理要求,当得知被告人王某患高血压时,余萍主动向驻所医生反映情况,为王某提供医疗保障。深厚的办案功底与细节上的人文关怀,使得该案出庭异常成功,最终法院全部采纳检察机关起诉意见,对王某等人作出有罪判决。对该系列案的成功开庭和处理,当时几家学术报刊给予了高度褒奖,将其评价为“中国证券发展史上的里程碑”,而该案同时也取得了良好社会效果,庭审后被告人甚至当众心悦诚服地向公诉人鞠躬致意。
“检”海无涯勤探索,清白办案甘寂寥
余萍有两本厚厚的记录本,记录了她公诉十年来的办案心得,“法律本身没有休止符,不断学习才赶得上节奏。”十年来,余萍勤学苦干,不断探索,不断超越:2003年通过国家司法考试,2005年取得主诉检察官资格,2007年被任命为检察员、主诉检察官,2008年取得硕士学位,同年代表丽水市检察院参加全省优秀公诉人评比并获评“十佳公诉人”,2009年下派松阳县检察院任检察长助理,同年被聘任为丽水市检察院公诉处副处长,2010年获评全省“优秀女检察官”。
快节奏的工作让她很少有完整的假期,她身边的同事每提起她怀孕坚持办案的经历,都要替她感慨一番。2004年,怀孕2个多月的余萍接手一起盗窃案,因案件有11名被告人,且先后有37笔犯罪事实,时间又紧,余萍不得不连续4天白天提审晚上看卷宗,疲于办案的她因劳累过度而出血,后在处室领导一再要求下她才给自己放了一个星期的假。同年8月,处室将一起强奸、抢劫、故意杀人案交给她审查,由于卷宗不能带回家,她不得不酷暑夜晚一个人在办公室加班摘录卷宗,卷宗后附着的尸体肢解及高压锅煮尸体的图片让怀有身孕的她几次反胃呕吐,对这段特殊的“胎教”经历她却从不跟处室同事提及。初为人母的那几年,尽管要照顾年幼孩子,但她办理的案件质量与数量仍居处室前列。2008年刚备战完浙江省优秀公诉人评比,2009年又马不停蹄地赶赴松阳县挂职锻炼,无暇顾及孩子的余萍只得将刚学会叫妈妈的宝宝托付给保姆,两年里难得几次给孩子添衣加餐,现眼见孩子一天天长大,她总有说不出的愧疚。
职业公诉人生活是简单的,同时也是相对孤独的,由于案件关系,往往要自觉抵制各类人情的诱惑,始终保持一颗纯粹的心。在她办理案件中,曾有一位当老板的亲戚为一个案件多次发出宴请邀请,她都毫不犹豫地回绝了,因为这事,那位亲戚一直认为她不近人情,此后两家人关系也渐渐疏远。曾有一个案件当事人绕着弯子找她老乡帮忙说情,也有一当事人拎着礼品送到办公室,面对这些,她都一一谢绝。面对她的“不近人情”,有些不理解的被告人家属在法庭外破口大骂,以为放出狠话就能把眼前这位看似柔弱的女检察官吓到,给她带来难堪。但对这些,她都不为所动,她知道职业公诉人就是要学会享受孤独。问心无愧,才能经得起历史的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