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夏天住牛棚的“小家长”
杨雪和她的大妹
“我爸爸和妈妈为什么要在银川打工呢?因为他们要挣钱盖房子。我是家里的老大,爸爸妈妈没在家,我就是管事的,家里大小事都要我管……”
认识杨雪,是因为她写的作文。12岁的女孩杨雪在父母外出打工后,就成了一家之主,她照顾着3个弟弟妹妹,一个人扛起了一个家。
我们怎么也没办法把杨雪和一家之主联系起来:瘦弱的身躯、小小的个子——这般大小的孩子,正需要父母呵护啊。
但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说起话来,让人觉得是那么成熟懂事。
我们决定去杨雪家。
夏天,她和大妹妹就住在牛棚
“我家里有6亩地、一间房和一个牛棚。”这是杨雪对家的描述。
早上听说我们要去她家,杨雪趁中午的空隙,和大妹杨莲一起回家,把家收拾了一下,饭也没来得及吃。
杨雪的家真小,小得让我们辛酸。
小小的一间房,里面只有一张炕、一张桌子、一个沙发、一个柜子,还有一些做饭用具,再加上一个牛棚,这就是杨雪家的全部。
虽然小,但这个家非常的干净整齐,物品摆放得井井有条。
“房子那么小,你们怎么住?”有随行的志愿者好奇地问。
“现在我们睡一个炕。夏天,爸爸妈妈回来时,我和妹妹就住牛棚,爸爸妈妈和弟弟妹妹住在屋里。冬天冷,我们都住在屋里,我睡沙发。”杨雪特别强调了下:牛棚没养牛了。
屋子旁,就是杨雪和妹妹睡过觉的牛棚。三面有墙,一面通风,走进去后,浓重的味道直冲鼻子,牛棚里摆放着杂乱无章的物品,她们的床就在靠门的另一头。破旧的书桌、简陋的床铺,让人难以相信,两个才10多岁的小女孩竟然住在这里过。
随行的很多志愿者看到这一幕,鼻子都酸酸的。浙江泰隆商业银行的志愿者李潇拿出300元钱塞给了杨雪,叮嘱她给弟弟妹妹买点好吃的。
令谁都想不到的是,杨雪哭了,她坚决不接这300元钱。
两箱方便面,是4名孩子半个月的伙食
父母去银川打工,这一走,就是一年多。
这一年,杨雪每天要照顾3个弟弟妹妹的饮食起居。父母去打工前,杨雪只会淘米做饭,父母外出后,她学会了做菜。
“大妹喜欢吃土豆,二妹喜欢吃蔬菜,我和弟弟不挑食。”杨雪告诉记者,以前她做饭不好吃,本来能吃两碗米饭的大妹只吃一碗,上学经常喊饿,现在自己饭越做越好,大妹能吃两碗饭了。
在杨雪的家里,土豆是最常见的食物。“家家户户都有土豆,因为这里土豆最多,其他蔬菜只是周末时才会买来做,肉只有在爸爸妈妈回来时才能吃到。”爸爸妈妈经常一两个月才能回来一次,一次回来,给杨雪100元钱。
渐渐地,学习紧张起来,中午有时候来不及做饭,杨雪就只能给弟弟妹妹泡方便面:“加一个鸡蛋,弟弟妹妹都爱吃。”爸妈给的100元钱,都被杨雪买了方便面等东西,两箱方便面,就是4名孩子半个月的伙食。
这就是杨雪每天的生活:做饭,和大妹一起做家务,然后做作业。即使到周末,她也很少出去玩,因为要把弟弟妹妹一周的衣服洗掉。要上小学六年级了,杨雪说自己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上一个好学校,她特地教会了大妹做饭:“以后督促小妹、弟弟功课的活就要大妹做了。”
我们和杨雪姐妹合影时,就在她们那小小的牛棚里。姐妹俩笑得很开心,笑容盛开在黄土地上,那样的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