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班级。
开学第一天,和学生们一起聊聊暑假里有啥开心事。
看见赵老师,孩子们都笑了
浙江日报讯(记者何苏鸣 报道组 鄢鸣) 这是一栋两层的楼房,原本是初中部教学楼,前几年学校被撤并以后一直空着。今年暑假经过修正,变成了镇里小学的教师宿舍楼。
简易三夹板筑出一堵墙,把每间宿舍一分为二。进门的一间是厨房兼餐厅,里面则是卧室。这么一分割,原本完整的黑板也被划成了两块,每个房间各有一半。
走进走廊最里头的倒数第二间,会看到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女子。渗出几丝花白的短发,大嗓门,走路经常一溜小跑,大家都叫她赵老师。她是我这几天的采访对象。她叫赵根云,是龙泉市屏南镇中心小学的老师。在这所藏在1080米的高山深处、被称为全省海拔最高的镇小里,她已经整整待了12年。
两天前,我跟着她从龙泉家中来到这里,体验她的开学时节。
即景
【9月1日9时】
“要相信自己,你是最好的!赢过自己,就是第一!”电视上,网球名将李娜正露出她招牌般的爽朗笑容,诠释着自己的幸福成长宣言。
这是早上9点央视一套面向全国3亿中小学生播出的《开学第一课》,这个每年9月1日和大家见面的节目,今年的主题是孩子们的“幸福”。屏南镇中心小学全体学生正集中在多媒体教室收看。
二年级学生钟慧并不知道李娜是谁,却听进去了这句话,在随身带的本子上歪歪扭扭记录着,好几个字不会写,就续上拼音。
钟慧是赵老师班上的学生,和她同班的还有李慧蓉。这个班就只有这两个学生。
“每个学期都有家长选择把孩子送到山下去念书,只出不进,这几年学校的规模越来越小。”赵根云还记得,刚调来这里时,镇小还是个有相当规模的学校,每个班都有四五十号人。而现在,整个学校只有4个年级23个孩子了。
留下来的,大多是家里没有条件送出去念书的孩子。“和别的孩子比,他们往往更敏感,没有自信。他们除了缺钱,还缺少爱。幸福感对他们来说,真的尤其重要。”和学生一起收看节目的赵老师深有感触。
去年的今天,钟慧第一次来学校报到。又瘦又小的姑娘特别沉默,就用那双大眼睛怯怯地盯着你。“当时就是不愿意张口说话,怎么引导都没有用。”
赵根云是在开学后不久的一次家访中了解到钟慧家里情况的:爷爷奶奶的身体都不好,爸爸在家务农,妈妈还带着3岁的妹妹和刚出生的弟弟——这是个缺少关爱的孩子。
“多找她聊聊她的弟弟妹妹,和她说说自己小时候的故事,甚至多去她家里串串门。自然而然,她的防备就会消掉,开始愿意交流,愿意信任你。”一年下来,小姑娘开朗了许多,“有事没事的,会愿意粘到我身边来说说话,学习上的劲道也足了。”
对症下药是赵根云的强项:调皮捣蛋的孩子要适当严厉,身体有点小残疾的要在生活中多留心,历来都比较听话的女孩子们,则更需要关注情绪上的变化。20年的教师生涯,让赵老师总结了一套俘获孩子们的办法。
上学期的期末语文全市统考,两个小姑娘一个考了100分,另一个98分,乐得老师家长都合不拢嘴。“只要愿意教,只要肯学,成绩总还是会出来的。”
这可不是一般的愿意教。教师宿舍里,赵老师的房间几乎每天都是最后灭灯的。即使是几年前教过的教材,她也都要每天重新备课。“时代不一样了,教法也不一样。再加上现在班级里人数少,做教案的时候更要用心,不然课堂气氛很难调动。”
为了教这两个孩子,她去年的备课本就用了满满8本,拼音、汉字,密密麻麻的注释,一字一句都浸润着她的良苦用心。
昨天晚上的教案也很快派上了用场。收看完节目时间还早,每个班主任都带着自己的学生回教室了。新学期的第一堂语文课正式开始。
“今天我们学习的课文是《秋天的图画》。”课堂里,赵老师字正腔圆地领读着,两个孩子也张大嘴巴跟读着。“金秋时节,层林尽染……”和着高山上的斜风细雨,女生二重奏分外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