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12月13日讯
又是一个冬天。阔别13年的余姚,对老戚两口子来说,显得很陌生。
13年前,两口子还是余姚很多人羡慕的一对,家境不错,工作稳定,而且有不错的发展前途。然而,因为发财梦,两口子挪用160万公款炒期货导致巨额亏空。同一年冬天,他们抛家弃女开始潜逃。
13年后,曾经高大帅气的老戚明显老了,体重也从170斤瘦成了120斤。原本年轻漂亮的妻子秋浓,也已变得苍老憔悴。
12月11日凌晨,老戚夫妻被警方押回余姚接受调查。
昨天,记者从余姚市人民检察院了解到,老戚夫妻目前已经被刑事拘留,案件正在立案调查阶段。
13年后,还有很多人替他们惋惜
说起老戚夫妻俩的事情,余姚城里年纪稍大的人,多少还有点印象。
记者刚一提起这事,家住余姚富巷新村的老陈就反应过来了:“老公是税务局的一个小干部,老婆也是财政系统的会计,为了炒期货,拿了公家100多万!”
“后来亏光了,就跑了,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家啊。”老陈又叹息起来,“这一对夫妻,真当是可惜啊。”
老陈说,当年有一段时间,街头巷尾都在说他们的事,算得上轰动一时。
几经辗转,记者找到了老戚以前的老同事凌先生(化名)。
凌先生说,老戚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为人直爽,同事朋友间的关系也处得很好。
老戚的父亲是离休干部,母亲是老师,自己是余姚国税局的工作人员,妻子秋浓是财政系统的会计,家里还有一个乖巧可人的女儿。
凌先生说,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家庭,突然之间就毁了,让很多老同事都觉得惋惜。
“事发后,我们才知道老戚他们拿了国库券的公款160多万去炒期货,都赔进去了,哎……”凌先生也替老戚夫妻觉得惋惜。
发财梦让两口子盯上了公款
老戚的故事,开始于1997年。
老戚当时35岁,在余姚的税务部门工作已经有些年头,老婆秋浓是余姚财政局国债部的会计,夫妻俩家境都不错,还有一个年仅9岁、正在上小学的可爱女儿。
看上去事事顺遂,可老戚还是觉得不满足。
当时正流行炒期货,市井中时不时就有些传言,说哪里的某某某因为炒期货赚了几百万,某某又因为炒期货一夜暴富云云。
老戚心里面也有了些想法。
当年3月,他说服了老婆秋浓,准备一起炒期货。
“可是我们哪有多余的钱来炒期货啊?”秋浓问。
“你手头不是有一笔可以动用的资金吗?”老戚说。
“那是要发行国债的公款。”秋浓犹豫不决。
老戚劝她,期货是短期投资,盈利了马上就可以还上的。
纠结了几天,秋浓同意了。
梦碎期货市场,两口子弃女潜逃
从1997年开始,夫妻俩先后5次,从秋浓掌管的公款里挪用160万元用来炒期货。
不幸的是,1998年受东南亚金融风暴、大洪水和“千年虫”恐慌等多重因素影响,中国期货市场迎来了寒冬。这160万,全亏了。
160万的亏空,对于工薪阶层的老戚夫妻来说,实在是天大的难事。
两口子思来想去,实在没法填上这个大坑。
1998年12月,他们抛下女儿和父母,离家出逃了。
当时,在郑州、上海、大连都有期货交易市场。
老戚夫妻决定逃到郑州。
他们随身带着10多万元,希望借此在期货市场上翻身。
然而,到郑州后不久,10多万也很快在期货市场赔光了。
潜逃13年,忘了家是什么滋味
两口子租了一个破旧局促的小房子,勉强安顿了下来。
白天,老戚在期货市场大厅打打杂,晚上就去饭店干活,最多的时候,他一个人要干3份工作。秋浓则一直在家里做家务。
每天晚上,等老戚回到家,两人简单地吃了晚餐,就早早地睡觉了,秋浓说,他们很少出去转,就怕被认出来。
“来郑州后,没过上一天安心的日子,老婆病了,连医院都不敢上,怕被认出来,只是去药店买点药。”老戚说。
最令两口子难受的,还是想念家人。
13年里,他们没有回过一次家。
“每到过年的时候,看着别人一家几口在一起,抱着儿女出来,我的心就像刀绞一样,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个人悄悄地抹眼泪。这13年来,我甚至忘记了家是个什么滋味。”秋浓说。
每年过年,他们想给家里打个电话都要犹豫半天,实在忍不住了,也就问一声“女儿好不好,父母好不好”。
一个电话号码露出了马脚
老戚夫妻潜逃后,挪用公款的事很快就曝光了。
余姚市人民检察院介入了调查。
可是13年来,调查人员始终没能发现两人的行踪。
直到今年8月,一直追查这个案子的侦查员找到了老戚亲属的一份电话记录。
记录中有一个来自郑州的手机号码很特别,没有机主身份信息,不时偶尔出现,而且通话时间都很短,并且在短暂的通话后,又立即关机。
仔细一查,这个号码只和3个人产生过联系,分别是老戚的女儿、父母和姐姐。
侦查人员怀疑,这个号码的所有人,就是老戚夫妻。
被抓获时还穿着13年前的背心
在郑州警方的合作下,12月10日,老戚夫妻在他们的租屋里被余姚警方抓获。
在押回余姚时,他们所有的行李里,只有几件衣服和5000多元钱。老戚的身上,还穿着13年前出逃时穿的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