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
受伤最轻的张同学:
害怕得大叫,感觉一阵头晕
在市一医院急诊监护室门口,坐着一个小姑娘。姑娘剪着齐刘海,穿着白底黑色豹纹的羽绒衣,小脸红扑扑的,长得挺好看,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时不时地掠过一丝恐惧。
小姑娘叫张贞,是周浦中学初一的学生。在8个伤者中,她是受伤最轻的,只是手上擦破了点皮。对于车祸经过,张贞记得非常清楚:
大概下午5点半的样子,我们的中巴车开到一个十字路口,正在往左边转弯,车子转得有点快,我整个人都往一边倒了。
我从右边的车窗里看到,一辆公交车朝我们开过来了,车子开得有点快,一下子就撞上了我们的中巴车,大家吓得大叫。
我怕死了,闭上眼睛,感觉一阵头晕,原来是我们的车子翻身了,同学都叠在了一起,靠左窗坐的同学,都被压在了下面。
当时我坐在中巴车的左前方,司机后面的位置,前面没有座位挡着,我就自己从驾驶室的车窗里爬了出来。
被卡在车里的张同学:
膝盖和锁骨都骨折了
张贞说,还有一个女同学被卡在座位之间,叫张怡柔,也是初一的学生。
躺在监护室的病床上,张怡柔一动不动,因为左边的锁骨和左腿的膝盖都骨折了。
张怡柔的脸,被碎玻璃划开了好几道细口子。她没哭,但嘴巴里却一直在喊“妈妈,我痛死了”。张妈妈站在病床边,很想给女儿揉揉,但又不敢碰她。
张怡柔的头发,有点卷,本来是扎根马尾辫的,但现在头发都散了开来。“头发里都是碎玻璃和烂泥,我用餐巾纸给她擦,都用掉好几包了,每张纸擦出来都是黑黑的,还有血……”看到女儿伤成这样,张妈妈肉痛死了。
受伤最重的沈同学:
一直都在吐,可能要做开颅手术
在8个伤者中,今年15岁的初三学生沈光豪,伤势最严重,直接被转到了住院部。
侧躺在病床上的沈光豪,已经被剃掉了头发,两个鼻孔里都插了管子。沈光豪不停地在吐,但每次都只吐一点点,沈妈妈一直拿餐巾纸在接。
沈爸爸说,儿子一直都处在昏迷状态,眼睛睁不开,你跟他说话,他好像听得到,只会点头、摇头,但就是不说话。
病床上放着沈光豪的脑部CT,沈爸爸说,医生看过了,说脑子里出血了,搞不好还要做开颅手术。
“我听其他同学说,当时我儿子坐在中巴车的最后一排。公交车撞上来的时候,我儿子的后脑勺砸在了车窗上……”沈爸爸说不下去了。
应对>>>
今起全面排查
学生上、下学交通安全隐患
昨晚,前往医院探视的邵占维表示,除继续救治外,杭州市政府将吸取教训,下一步将根据情况,研究是否开辟专门的校车线路接送学生。
杭州市教育局主要领导立即召集有关人员召开紧急会议,要求各区、县(市)教育局连夜落实人员分组名单, 20日全面开展所属学校学生上、下学交通安全隐患排查,并汇总排查情况,于21日上午分别向当地党委、政府和杭州市教育局汇报。下一步杭州市教育局将协同市有关部门,继续加大对全市学生接送车安全检查。
纵深>>>
这辆中巴车算不算校车?
昨天晚上8点20分,记者拨通了周浦中学支部书记汪明华的电话。
汪明华说,出事的中巴车其实不是正规意义上的校车,而是家长自己出钱租的学生接送车。这些学生都是住在双浦镇的几个村子里,村子离学校将近5公里的距离,开车的话大约需要15到20分钟。中巴车司机也都是家长自己找的。
出事的学生接送车,是从周浦中学出发,返回位于双浦镇靠西面的灵山村。在现场,一位来自灵山村的中年男人告诉记者,他们村的大部分人都姓沈,昨晚开学生接送车的司机也姓沈。
“沈师傅今年47岁,也算是老驾驶员了,有八九年驾龄,这辆车子买了也有好几年了。平时除了在学生上下学的时候帮忙接一下,就是在家里干活的。”
据一些学生家长说,每个学期每个孩子大约要交80元车钱,最多也就100元。“大家其实都是沾亲带故的,多收开不了口,给少了也不好意思,基本就是除去油费稍微还能赚个辛苦钱。”一些学生家长说。
学校为什么没有开通校车?
一些学生家长说,老底子灵山村里就有个小学,孩子上学都只要走走过去。三四年前,村里的小学跟周浦小学合并了,灵山村离学校有七八公里路,家长接送不方便,学校又不开通校车,大家只能自己包了个中巴车。
“校车的事情,家长跟学校反映好几年了。就在出事前一天晚上,学校还在向家长征求学校建设意见,我们还提到了校车的事情,学校就说会向上级反映。”家长们说。
周浦中学相关负责人昨晚表示,学校正在开会研究学生接送的问题,虽然家长已反映多次,但此问题一直没有落实。学校向村里、镇里都打过报告,一直没有争取到资金,学校也没有能力解决此问题。
中巴车为何选择“左转”?
一些学生家长告诉记者,每天这样的行程要走两趟或者更多,上午6点多送,傍晚5点接。在灵龙路修通前,接送车需要多走将近两公里路,从更北面的仁桥村绕行进灵山线。
但在两个多月前,灵龙路路口的封路石桩被推倒后,大家都喜欢抄这条“近路”。
因此,尽管灵龙路究竟有没有通过验收还无人知晓,而现场的大部分交通指示灯也还没有跟上,但这辆学生接送车还是选择了抄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