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骆杰(右)
本报记者连线何骆杰
如果没有这趟骑行我可能正在抱怨生活
联系上何骆杰的时候,他正在老挝的琅勃拉邦休整,采访是通过QQ、微信进行的。
2月4日,他又骑车上路,我们一直处于网络失联状态,昨天下午(2月6日),才终于又听到他的声音。他仍在老挝境内,歇脚在乌都母塞,距离中国还有大约90公里。
以下是我们这期间断断续续进行的对话。
记者郭婧(以下简称“记”):你的自行车是怎么选的?
何骆杰(以下简称“何”):在澳大利亚找了最便宜的,四五百澳币,后来改装,大概值1000多澳币,当时没有想到要骑回中国,只是在澳大利亚骑一下,不然可能会找一辆更好用的。
记:在路上爆胎了怎么办?
何:爆胎了就补咯。出发之前,我在澳洲参加了一个修车兴趣班,就去了三次,学了些基本的修车知识。
记:出发前有锻炼身体吗?
何:我身体一向还可以,出发之前有在健身房锻炼了一个月,就是跑步和器材锻炼,一周三天,每天跑5公里。
记:看过电影《转山》吗?
何:看过。电影拍得太夸张了,可能是为了追求效果。电影本身拍得是不错,但可能没骑行过的人看了会吓呆了。其实在出发之前,我也完全是个新手,然后慢慢入了门了,不需要害怕,想去做就行了。
记:你有骑得累到出现幻觉、或是倒在路边(这也是电影里出现过的场景)?
何:没有,路上还是很有趣的,看各种路况和地形的变化,看村庄和人,每天都能接触到很多人,不会太无聊。在路况允许的情况下我骑车时也会听音乐和有声读物。
记:这趟骑行花了多少钱?
何:其实骑车旅行并不需要花很多钱,基本上每月花五六百美金。
我在澳大利亚读书时打工存了3000澳元左右,父母在我出发前给了我1万澳元,之后又给了我6000澳元,一直用到现在。主要都花在买自行车装备和户外露营装备,食物,住宿,签证费上。
记:晚上怎么睡觉?
何:在澳洲骑行时,大多是露营,合适的地方比较多,自己带炊具和燃料做饭。
在东南亚多数是住旅馆和当地人家里,或联系旅行者互助网站借宿。东南亚不适合露营,到处都是人。
最开心的是快天黑时,本以为要露宿街头了,最后还是很幸运地被人收留。
记:行程怎么确定?
何:路线基本是确定的,就是到哪里过夜,比较随机。行程是和签证时间、当地有什么值得久留的理由、心境都有关系的。
记:有受伤或者生病吗?
何:没生过大病,常有吃坏东西拉肚子的,也有周期性的状态不佳(可不是一个月一次的哦)。受伤的话只有在越南被劫匪抢包时把我整个人带车摔在了地上,磕伤了膝盖,不过没有大碍,休养了10天就没事了。
记:被抢了之后,你坐在地上好久,想什么了?为什么哭?
何:哭就是流泪了,不是嚎啕哭。
当时我以为手机里的照片和视频都没有了,所以特别难过。加上当时气候又特别恶劣,地方也比较荒凉。后来我就坐大巴离开了。
记:有网友在你的微博上评论:为何不把时间花在更有意义的地方!
何:当时看到这条评论,真不理解,但我也没有生气,如果我做的事情没有一点点争议,可能也就没有价值了。
我刚毕业,想做点事情,也没有社会资源,目前能做的就是先改变自己,再去改变世界。
记:你把自己改变了吗?
何:我在这10个月内改变了很多。旅行前的我其实挺自私的,对他人不近人情,先入为主的是一种互害的想法,会先假定对方是个骗子,通过慢慢接触才排除对方是个骗子,而现在我会先假定对方是个好人。
这一路上我每天都在接受好心人的帮助和鼓励。我想要回报,不是回报帮助过我的人,而是像他们一样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记:放弃读本科,选择骑行,后悔过吗?
何:这是绝对不会后悔的决定。人各有志。如果我立刻工作,无论在澳大利亚还是中国,我很容易就会像我的很多朋友一样对生活不满,整天抱怨,没有目标。
也许工作的时候,10个月,一晃就过去了。我这10个月经历的事情,像过了三四年。从条件优厚的城市出发,一路上接触到生活最基础的一些东西,这是另一种意义的上山下乡。
记:骑回浙江后,打算做什么呢?
何:回到嘉兴后我还是会像大多数应届毕业生一样找工作,但我有更多的自信和经历可以用到工作中。
对于以后我该做什么样的事,做什么事会让我觉得有意义,我都在骑车观察世界时,想出了一个轮廓,但我现在不想说,还是等着看吧。
我希望会有更多留学生毕业后选择骑行回国,用这种方式去体验和观察这个世界。
记:有人说过你很牛吧?
何:千万不要把我说成牛人。这个事情在国外太平常了,根本上不了新闻。
我是觉得在中国的年轻人中,我真的属于很幸运的一个人,如果我家境差一点的话,也就没有经济基础让我去做这么理想化的事情,如果我家又再富一点,真的是个富二代的话,可能又不会去做这种事了。换成其他人来做,可能会做得更优秀,只是他们没有机会。
据都市快报 记者 郭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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