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傍晚,长兴雉城镇上莘村村民韦永堂在家中匆匆扒了几口饭,就给村委主任贾玉良打电话:“我好了,走吧。”打开家门,韦永堂又折了回来,走到镜子前拉了拉西装,掸了掸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这才出得门去。
韦永堂坐上贾玉良的车,一路向长兴市区开去。贾玉良穿了一件新皮衣,而且特意给皮鞋擦了油。两人稍稍都有些紧张,因为他们要去听长兴新年交响音乐会。“交响乐呀,我们都是第一次去现场听。听说有很多要求的,要穿正装,还不能打手机,手也不能乱拍……唉呀,我们都很紧张的。”
长兴的新年交响音乐会已举办了5届。从去年开始,政府专门拨出几百张票,免费送给周围的农民,让他们也能享受到高雅文化的熏陶。韦永堂和贾玉良就是今年的农民受益者,在他们村里,只有20个人拿到了票。听音乐会,还是交响乐,他们既感到新奇,又感到紧张。
大家都特地打扮了一番
韦永堂和贾玉良赶到长兴大剧院时,7点刚过,离开演还有半个钟头,但在剧场外,两人碰到了很多熟人。令两人相视一笑的是,所有他们认识的人都像他们一样特地打扮了一番,一年都不穿一次的西装穿上了身,有些人还打了领带,这让他们都显得有些拘谨。韦永堂的一个老朋友说:“我今天特意洗了头发,还吹了一个发型。”
走进剧院,挨着韦永堂坐的一位村民说:“听音乐会你千万不要乱鼓掌啊。”原来,去年他来听音乐会,音乐稍停顿一下,他就开始拍巴掌,惹得周围的人直朝他看,他还不明白为啥。后来,剧院的人告诉他,听交响乐,要等一曲全部结束后才能鼓掌,这是对演出者的尊重。
虽然听不懂还是要听
这位村民的话让韦永堂更加紧张,不再说话了。
交响音乐会开始了,韦永堂发现他周围的人都坐得很端正,和他一样地专注。
一曲结束,记者悄悄问他:“怎么样,感兴趣吗?”韦永堂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不太好听,不过我会坚持听完,听说有些曲子要多听,越听越好听。其实我们农民挺喜欢听歌的,今年‘同一首歌’到长兴来演,我们村里好多人自己买票去看。我也去了。”
当乐团开始演奏《地道战》、《洪湖赤卫队》这些红色经典乐曲时,韦永堂的兴趣明显高了起来,脚跟着音乐轻轻打着拍子。听到高兴处,他还没有忘记听音乐会的规矩,始终没有在中途鼓掌。
音乐会中场休息的时候,韦永堂才舒展了一下胳膊和腿:“真是做筋骨啊,不过也真是长了见识了。不能乱鼓掌就算了,还不能戴帽子,不能抽烟,连说话也不行。不过我觉得挺值的,咱农民也高雅了一回。”
音乐会再次开始的时候,韦永堂以及与他同来的100多位农民再次正襟危坐,欣赏一首又一首中外名曲。
听音乐会比看电影还激动
来自长兴雉城镇白溪村的村民刘火清说,前两天,村干部送来赠票的时候,大家就很激动,都要去听听只有在电视上才听过的音乐会,可惜票子只有十几张,好多人没要上票。
为了能更好地欣赏交响乐,他专门打电话给在城里工作的亲戚,弄清听音乐会有哪些规矩,还让老婆把过年穿的新衣服拿出来穿:“咱们不能给农民丢脸,让人家笑话说农民素质低。”刘火清说。听说不能迟到也是音乐会的规矩,他早早吃过晚饭就和有票的乡亲一起乘公交车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