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艳艳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不用再打抗生素了。
在诸暨市人民医院急诊室,她已躺了11天,也是连续发烧的11天。
对于一个21岁的女孩来说,面对突如其来的侵犯,她的选择是那样的义无反顾。
在找工作时被骗,艳艳从宾馆三楼的窗户一跃而下,摔成重伤。
她觉得,那扇窗户是当时自己唯一能走的路,即便人的生死是无法逆转的。
躺在病床上的艳艳,盆骨和5根肋骨骨折、肺挫伤,全身都动不了。如果有机会让她重新选择,她的答案还是一样的。对她来说,那样的伤害,是生命所无法承受的。
第一次出远门打工
艳艳的老家在河南省商丘市夏邑县,她家离县城有10里地,来诸暨打工前,她去县城的次数屈指可数。
商丘是商朝的国都之一,处在古华夏文明的中心地带。听商丘的朋友说,在商丘农村,贞操观念依然根深蒂固,女孩子没嫁人就有了性行为,在人前是抬不起头来的。
艳艳从没谈过恋爱,对爱情仅有的理解是:二姐在村里说了个对象,因为没办喜事,手都不让小伙子牵。
家中三姐妹,艳艳最小,读书也最多,她读完了五年级。
执拗的小女儿长大后就没让父亲王先生放心过,家里没人知道浙江是个啥模样,但艳艳跟着村里的同龄人硬要出去打工。
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打工。“在老家做编织袋一天才挣3块钱,来诸暨做袜子,一天有60块。”艳艳说。
花光积蓄开始找工作
“别的厂都涨了工资,就我们厂不涨。”在诸暨草塔一家袜子厂干了一年,春节后,艳艳辞职了。
诸暨袜子厂很多,今年缺工,艳艳找工作不难,接连打了两份工,她都没挣到钱。也不知是什么缘故,织袜机器好好的,但到了她手里,织出来的袜子就成了废品——工作很快就丢掉了。
3月27日,花光打工积蓄的艳艳出现在诸暨大唐镇劳务市场——回家,她不愿意,“两手空空的,会被人瞧不起”(她也没路费);继续找工作,她脑子里也是空白的,“我普通话都说不好”。
她不知道劳务市场外的招聘单位没有经过市场审核,可能会遇上骗子;她也不知道查验公司的营业执照,甚至不知执照为何物。
30岁的安徽阜阳男子刘某发现了她。长相可爱的艳艳,一脸的无知和茫然,刘某起了歹念。
“俺是老板,跟我走,我们厂每月发2000块。”
“干啥活能给2000块?”刘某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艳艳不信。
“俺是阜阳的,和商丘挨着,老乡咋能骗你?”
艳艳不知道阜阳在哪,但口音相近,漂泊无助的她感觉到些许温暖。
“刘老板”变脸
大方的“刘老板”请她吃了饭,提出在宾馆为她找个地方安身。
“刘老板”跟着进了宾馆三楼的房间,艳艳下意识地把窗户推开,她事后回忆,“他紧紧跟着我,还把门关上,我突然有种无路可逃的感觉,开扇窗,觉得那就是我的生路”。
接着,艳艳向“刘老板”要了手机号,说了句“我有了钱就还你”,艳艳就推他出去,这时,“刘老板”变了脸。
他扑了上去,艳艳喊叫,他就掐脖子,还把被子捂在她脸上。
“你放手,我答应你。”艳艳说,自己当时呼吸困难,这样下去,她要被捂死的。
“快,脱衣服。”刘某放手。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艳艳已纵身从窗口跳下。
躺在地上——对艳艳来说这是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她身受重伤,开始呼救。
房东儿子和一干人等围拢来,有人报了警,刘某被当场抓获。
现在,刘某因涉嫌强奸未遂,被关押在诸暨市公安局看守所。经调查,刘某是做中介的,以介绍就业收费为生。
好心人伸出援手
诸暨人民医院院长鲁伟军说,艳艳的恢复情况还算不错,肋骨接好了,盆骨在恢复中。
伤筋动骨一百天,艳艳完全康复大概还要4个月,花销在2万元左右,今后有希望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是,如果恢复得不够理想,盆骨的伤也可能影响走路。
爸爸和姐姐在为钱发愁:全家靠种地过活,年收入不足万元,现在,医疗欠费已有1万多块。
向凶手索赔估计也不靠谱:刘某父母双亡,自己也没稳定收入来源。
这些天,好心人的援手让一家人生活在感动中:大唐派出所向镇政府写了申请,政府送来了3000元救济金;病友们你两百,他五百地帮着凑……
让艳艳一家感到不解的是,欠了那么多钱,医院却从来没催过。
鲁伟军说,其实,艳艳刚被送进来,医院一了解情况,就没做收钱的打算。
都市快报见习记者 王中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