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漂泊6万多公里(和绕赤道一周半差不多)、182个昼夜,省海洋监测预报中心预报员张月霞一周前回到杭州。她是浙江第一位参与南极科考的女性,她参与的我国第26次南极科考是历年规模最大的。
昨天,记者见到她,瘦高瘦高的,体重百斤上下,2万吨的“雪龙”怎么开,得先问问她——
船长看我的预报开船
182天里,我从没休息过。我哪怕休息一天,雪龙号就可能遇到危险。一天24小时,船长随时可能给我打电话,指挥雪龙号,他必须天天看我的天气和海流预报。
红军四渡赤水,走的尽是弯路;雪龙号6次穿越魔鬼海域“西风带”,临时改变航线,也绕行了几十次。
为啥尽绕弯弯——2万吨的大船碰到十几米高的巨浪也吃不消的。
最惊险的是和“卢碧”台风擦肩而过。去年10月14日,卢碧还只是个不起眼的热带低压,离雪龙号600公里远。用海事卫星下载了几十张卫星云图,我判断,卢碧可能会长大。船长看了预报,下令雪龙号航向由东南改为正南方,绕了个巨大“U”形弯。
庆幸!2天内,卢碧先变成热带风暴,最终修炼成了台风。这个时候,我们的雪龙号,已经到了卢碧西南侧的安全海域。
我脚下360度都是回家的路
算下来,我平均每天得干14个小时的活,大概能睡6个小时。一点点靠近南极圈,我发现,下班后,我已找不到夜的黑。
有天凌晨两点,终于下班了,伸个懒腰,走回我10平方米的房间。不对,怎么那么多房间亮着灯,楼道里有方便面的味道?拉开窗帘,我蒙了:队友们三三两两在后甲板锻炼,天,已经大亮。
从这天起,我慢慢没了加班的概念,也没了时间的概念,我的夜,正离我远去。
去年11月6日下午4点半,我在南极点原地转了一圈,有点自豪——这相当于环球一周。但是,我找不到南了,南方被我踩在脚下,我的四面八方都是朝北,全通往祖国,都是回家的路——我想家了。
唯一不喜欢的家伙——南极贼鸥
那天风和日丽,我终于可以溜出雪龙号,约会南极的精灵们。
我超级爱企鹅:走近它们,小东西一摇一摆跟着我;猛地一回头,它们扭着身子向后退;我继续前进,它们又屁颠屁颠地跟着。
海豹很跩。它们总是扎堆睡觉,喊它们一声,海豹们懒洋洋睁开眼睛,扫我一眼,甩甩尾巴,换个姿势继续睡,再吵,它们吃力地挪动胖身子,挨个扑通跳进海里。
南极贼鸥是我们唯一不喜欢的家伙。我的队友小陈刚钓上一条鱼,就被贼鸥盯上了,在小陈头上打转,瞅个机会,它俯冲下来对着小陈手臂猛啄——小陈的鱼没了,还留下一副烂手套和满手抓痕。 (都市快报 通讯员 蒋嬿钦 见习记者 王中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