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胡成德,今年84岁,建德市乾谭镇仇村农民,第五届浙江省见义勇为勇士
第二站:建德市乾潭镇仇村
1996年4月23日中午,建德市乾谭镇仇村村塘孔自然村发生山林火灾。为了保护集体财产,该村70岁高龄的共产党员胡成德率先赶往起火地点,组织村民扑救山火。在扑救过程中,村民胡连芳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胡成德被烧成重伤(烧伤面积达80%,其中3度烧伤面积达60%)。(摘自浙江省公安厅和浙江省见义勇为基金会编的《英雄谱》)
当年的英雄事迹,在经过时间的打磨后,逐渐淡去。胡成德救火时已经70岁了,14年过去了,84岁高龄的他,身体还好吗?当年的烧伤都治愈了吗?
4月22日早上8点半,我们从杭州市区出发,前往建德市乾谭镇仇村,到胡成德的家中去。
客厅里空荡荡的桌子上放着钻石婚留念牌
车子到仇村时,胡成德的儿媳李国珍在村口等着我们。
李国珍带我们刚进家门,胡成德的妻子罗秋花就迎了上来。罗秋花今年81岁,左手缠着纱布:“上星期干农活的时候摔伤了。”
“去医院看了两次,这一摔,起码一个星期才能好。”李国珍接过话头,“就这样,她昨天还不肯好好休息,用一只手去采茶叶。”
罗秋花笑笑说:“舍不得啊,茶叶过了时间会坏的,家里这一亩茶田,做做一年收入也有600多元。”
胡成德的家里是平房,24年前建造的,约20平方米的客堂间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条凳子。桌子上放着胡成德和罗秋花的钻石婚留念牌,金底红字,很显眼。
其他房间里,算得上电器的,只有一台老旧的电视机和一台空调。罗秋花说,这台空调是烧伤后政府看家里困难给买的,坏了很久了,一直没钱修。
胡成德六个女儿都出嫁了,儿子一家和胡成德夫妻住一起。儿子一个月工资1000多元,儿媳李国珍在镇上开了个瓷砖店,一个月也有1000多元的收入,胡成德的孙子也19岁了。
烧伤后只剩一个手指吃饭、睡觉、上厕所都得有人帮忙
当天气温超过15摄氏度,胡成德却是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罗秋花说:“他皮肤烧坏了,没办法,只能多穿点衣服保暖。”
我走到胡成德跟前跟他说话,他只是看着我,没有反应。罗秋花说,他的听力很差,要凑到他耳边大声喊才听得见,视力也很差,一米开外的东西根本看不清。你得走到他跟前,他才会注意到你。
胡成德救火那天,老两口正吃着午饭,听到有人喊后山着火了,胡成德立马冲出门口,拿着门边的一把柴刀就跑出去。“我记得当时我喊了一声,你去了?他头也不回地说,去了。”罗秋花说。
家人说,胡成德烧伤前身体很好,虽然已经70岁了,还能挑担子,在农田里干农活。烧伤后,他只剩下一个还算完好的手指,吃饭、睡觉、上厕所都得有人帮忙,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烧伤出院后,胡成德很少出门,罗秋花的弟弟罗家斌说:“我们也不是不明白他的心思。他一直都很能干,很要强,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自己现在还烧成这个样子,更不想出门了。”
14年前定下的补贴,一年3300元现在皮肤常常红肿发炎
胡成德烧伤时治疗的费用约30万元,当时全部由政府承担。胡家人算过一笔账:到目前为止,胡成德的治疗费用花了36万,政府付了32万,自己承担了4万,家里没有存款也没有负债。
现在政府每年给胡成德生活费2100元,护理费1200元,总共3300元,这个数目是当时建德卫生局、林业局等单位一起开会决定下来的。
罗家斌说,补贴是按14年前的物价水平定的,现在每个月不到300元的费用根本不够用。胡成德的皮肤经常会红肿发炎,如果去医院治疗,一年下来的医疗费用需要8000多元。因为承担不了医疗费用,胡成德有两年没去医院了。皮肤发炎,罗秋花就自己给胡成德涂点镇里医院配来的药。
罗家斌负责每月去领政府补贴,他说:“有时候去拿钱还会遇到麻烦,领这个钱得领导签字,可领导人一任一任地换,不一定都知道补贴的事。”后来,他拿到了一份关于胡成德享有补贴的文件的复印件,一遇到问题,就拿这个复印件给别人看。
生活虽然艰苦,但让罗秋花高兴的是,胡成德并没有被人遗忘,在仇村,一说起胡成德,没有人不知道,大家都竖竖大拇指,说这个人不简单。
胡成德的心态更为平和,问他还有什么需要的,他说:“没什么要求,老太婆年纪大了,生活条件和别人比比也过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