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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槃之后的马公重生记 本报援川记者特别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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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公小学开学的日子,洪晓勇和学校的师生一起,从板房学校走向新学校。

  图为马公乡干部王洪凯。雪天的马公,也别有一番风味。

  今天是5·12汶川大地震两周年纪念日,我已经在马公度过了六百多个日夜。在今天这个特殊日子里,一些人和事不免浮上心头,所以用了比平时更大的体量来完成这篇手记,以奉献给尊敬的读者朋友,也为了我们不变的信念。——作者的话

  胆小还是胆大

  “凯娃子”这个称呼,叫起来特响亮,感觉很爽气。“凯娃子”真名叫王洪凯,是一名退伍兵,他曾经是马公乡政府农经站的负责人,也是锅坛村的联系乡干部。

  大地震时,小王九死一生,在乡里被称为奇迹。2008年“5.12”当天,小王搭了乡里矿厂的大货车去县城。车子开到一个叫“麻子盖”的地方,车子因故抛锚。小王坐的这辆车后面还跟着另外12辆货车。陏后那场突袭而来的灾难,霎时间山河移位,13辆货车全部被埋在几百米深的地下。

  大家情绪稳定后,乡里的干部把小王遇难的消息告诉了他家里。这个意外,让王家人陷入了悲伤,家人在自家的废墟上给他支起了灵堂。

  此时的小王,正坐在去县城的公交车上,大地震后余震频发,公交车就像醉汉一样在公路上乱蹿,沿途山上不断有巨石滚落,路边的农家全都变为废墟,车里的人紧张地与命运之神搏斗。

  到了县城已是晚上,惊魂未定的小王忙拿起手机与乡里的干部联系。这个熟悉的号码,犹如一颗定时炸弹一样,让大家又惊又怕,没人敢接。最后,胆子最大的一位乡干部接起了电话,才了解了原委。

  原来大货车故障后,小王拦下了一辆过路摩托车,决定回去,就是这个决定救了他一命,逃过了一劫。

  小王的故事是乡政府的同志转述的,他自己从不提这段经历,我和指挥部的同事曾问起过他,他也不愿多说。也许,真正的危险会让人变得胆小,但这是人之常情,毕竟与死亡擦肩而过的阴影,提起来总会让人后怕。

  去年冬天,马公突然下了雪,我正好有一份资料需要马上送到县里。如果当天送不出去,可能要耽搁好几天。但是如果现在出去,又很危险。

  马公到青川县城虽然只有七十多公里,却有三分之一的路段紧邻悬崖,说是公路,其实更像是靠车原始轧出来的道路,上面没有砂石,摩擦力很小。中间还要十几次穿过溪流,晴天还好,像那天的雨雪天气,能不能看清哪里是路,哪里是河,谁也没把握。

  我正要放弃进城,这时小王主动说,他开车送我出去。

  坐上车,我开始提心吊胆。一路上,积雪比我们预想得还多,也不均匀,车子几乎全程摇晃。坐在车上,一会左边高,一会右边高,必须很小心地打方向盘。经过险要的路段,我更是下意识地双手紧抓车内的扶手。其实,我已经后悔当天出来。看出我的紧张,小王不断安慰我。平常两小时能到的路,那天开了三个多小时。

  经历了那天的事,我们对小王有了新的认识。其实,小王胆子不小,我们以前的判断错了,他在工作上,绝对是个豪爽、干劲十足的好伙伴。

  在当地,小王家的条件算是不错的。地震前他们家就有货车跑运输,地震之后运输业务大增,家里专门顾了专职司机。乡干部的待遇还比不了一个专职司机,家里提出让小王回家自己干,但小王坚持在这个最偏远的乡里工作。他说,援建干部这么远来到青川做贡献,他更应该为青川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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