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07月13日讯 据《青年时报》报道7月12日早上8点左右，在城东老东站附近的皋塘桥与彩虹桥之间的运河上发生了一起悲剧，一位18岁少年为打捞一个篮球失足滑落水中，截至昨天下午4点，这位叫卢永长的少年仍未被打捞上来。

　　事发后，记者赶到运河边时，仍有上百人守在岸边，等待落水男孩被搜救上来。少年的衣服仍散落在河边，那只篮球不知什么时候也被人捞了上来。时间显得特别漫长，不少人叹息着：傻孩子，为捡一个篮球，就这样走了，不值得啊。

　　船老大从对岸游来

　　只差几秒就能救到

　　昨天上午8点多，卢永长沿着运河边的路去晨练，他随身带了个篮球，一不小心，球滚到了运河里，他赶紧把裤子和拖鞋脱在岸边，试图捞起篮球。

　　等人们注意到的时候，卢永长已经失足滑到了运河里。“快，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一位老伯最先发出呼救声，正在附近的一对夫妻闻讯赶来，老公顺手扛起锄头，老婆拿着竹竿，想去捞男孩。停靠在对岸的货船上的两名船老大也迅速跳入河中，横穿过运河来救人，可惜的是，在船老大离少年还有几米的时候，少年坚持不住沉了下去，留下一串遗憾的水泡。

　　“他没能抓住锄头，就差几秒钟，再给我们几秒钟，肯定能救起来，我看到船老大就要接近他了，可他拼命向上举的双手，慢慢沉了下去……”目击者姚先生一直在叹气。

　　从落水到下沉，整个过程太快了，快到很多想救少年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来自河南的出租车司机小张一直守在岸边，水性不错的他在听到呼救声后迅速赶来，可是已经看不到落水少年的身影，“要是他再支撑一会，再宽再大的河我也能把他拉上来。”

　　少年消失在运河之中，人们把他心爱的篮球捡了上来，放在一边。

　　民警封锁航道救人

　　下午四点仍无收获

　　即便男孩沉入水中，两位船老大也没有放弃救援，一位船老大立刻回身开来小船准备救援，但是繁忙的运河上陆续通过10多艘大船，延误了救援的最佳时机。

　　记者赶到事发现场时，是上午9点10分，当时城东派出所和运河水警在现场已经打捞了近半个小时。在岸边指挥打捞的城东派出所朱副所长说，他们8点40分接到报警后火速赶到现场，溺水少年当时已经沉入水中，民警立刻组织了打捞工作，但是由于河底的环境太过复杂，打捞一直没有结果，一位下水的民警还被水下的石头划破了脚掌。

　　民警说，别看运河表面平静，其实底下暗潮涌动，最深处深达4米多，而且早上一公里外的水闸还是打开的。运河岸边还有青苔，很滑，少年就是踩着青苔滑到了河里。

　　眼见打捞工作进展缓慢，岸上的民警调来了专业打捞队，并封锁了航道。打捞队在整个河面上都撒下了排钩，有几次感觉到水下面有动静，拉起来一看，是轮胎，失望过后，人们再度打起精神，排钩在少年落水地的200米范围内来回拉了几十遍了，可是五六个小时过去了，搜救依旧毫无结果。截至昨天下午4点，卢永长还没被打捞上来。

　　落水少年身患脑疾

　　大家说他是乖孩子

　　河边围观的群众里，有很多人都见过这个少年。大家印象中的卢永长，黑黑瘦瘦，长得还挺帅气，是今年才跟随爸妈来到杭州的湖南人。

　　据围观群众介绍，卢永长之所以会在自己不识水性的情况下脱掉裤子去捞球，都是因为他患有脑疾，正因如此，18岁的他只上到了小学4年级就辍学在家了。

　　虽然身患脑疾，但卢永长却是周围居民的开心果。“他蛮乖的，从不去打架，骂人。”家住附近的徐师傅说，常看到卢永长在小区公园里玩，有时候像模像样地学民警样，给幼儿园站岗，有时候还会在纸板上写着带路，双手举着在马路上转悠。

　　在皋塘村一打听，今年来杭州的卢永长几乎没有小伙伴，唯一一个可称得上朋友的是出租车司机小张。小张喜欢跟朋友在公园里打乒乓球，卢永长经常去看他们打球，球打到精彩处，他就笑笑，或抱着双臂，或手插裤袋，但不善言辞。

　　在小张印象中，卢永长的脑门很宽。

　　因为家里没有电视

　　父亲才买篮球送他

　　事发后，卢永长的父母起初不信落水的是自己儿子，母亲赶到岸边一看，果然是熟悉的牛仔短裤和红色拖鞋，母亲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记者在河岸边见到了少年的父亲，表面上看来平静的父亲，内心却是心如刀割，因为父亲说，是自己昨天上午8点钟上完夜班回家后，催着儿子去外面锻炼再回来吃早饭的，没想到孩子这一去竟成了天人永隔。

　　艮山西路49号，卢永长一家租住的地方，不足10平米的小房间里，简单摆放着两张床和一张桌子。母亲从儿子睡的小床下翻出一个封存整齐的红包，里面有24元压岁钱——一张20元纸币，四张一元纸币，整齐地叠在一起。

　　“他从不乱花钱，小姨给的20元还没用过。”母亲拿着钱，泪水吧嗒吧嗒往下掉，“他叫我给他买件衣服，我说等下一次休息给你买，等下次，没想到，没有下一次了……”

　　母亲翻了会东西，又从证件中找到了儿子的一寸照，小学三年级的卢永长，戴着红领巾，眉目清秀。“他学会自己烧饭吃了，荷包蛋、蛋炒饭，都会做，今年他说想找工作。”母亲声音哽咽，断断续续地回忆着。

　　环顾屋内四周，满墙都是卢永长写下的数字和稀奇古怪的“汉字”，18岁少年没有其他玩具，除了那个还在岸边的篮球。

　　卢永长的父亲是位保安，他说，因为儿子的大脑有病，医生叮嘱自己让儿子多看电视、多晒太阳、多多运动，因为家里没有电视，所以他买了篮球，催着儿子每天早上出去锻炼。

　　这个篮球，还是今年春节父亲给卢永长买的，早些时候，父亲也给他买过一个，但没几天就弄丢了，所以当父亲把这个篮球交到儿子手中时，他还很高兴，也许在卢永长眼里，这个篮球就意味着父亲的爱。

　　(感谢读者李先生提供线索)

　　见习记者 金洁洁 实习记者 黄兆轶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