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灯黑,老人就这样静静地从周围邻居视野中离开了。(圈内所示为老人的家) 杨晓轩 摄
浙江在线07月14日讯 在杭州闹市的东坡路边,有一条很不起眼的小巷,只有老杭州才知道它叫九星里。小巷里住着大刘,他常常帮助对门19号的大伯买菜。
可是,昨晚大刘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果他稍稍细心点,早就该发现大伯已经好几天没让他带菜了。
70岁的大伯死了,死得悄无声息。谁也说不清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大刘记得上周日,也就是两天前,他还帮大伯带过西红柿。之后就再没见到大伯了。直到昨天晚上,在敲门始终无人应答后,焦急的社区工作人员和湖滨派出所民警打开了19号大伯的房门。
大家看到,瘦小的大伯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也直到大伯昨晚出事,大刘才知道大伯叫海龙。他是一个孤寡老人,一直未婚,没有子女。
老人独居在此多年了,大刘则是一年前才搬到这里。在他的印象中,老人是个沉默的人,几乎不出门,平时就在十多个平方米大小的家里看看电视听听广播。
大刘看老人是独居,晚饭后有时会和他聊天。
那些记忆非常零碎:老人70岁,是重庆人,住在这里多年了,在杭州还有个侄子,曾经想接老人同住,可老人不肯。敬老院也曾来访,表达愿接老人去的想法,老人还是不肯。
他为什么不肯呢?
大刘觉得海龙大伯可能喜欢这里,因为窄窄的九星里两边是上个世纪20年代所建的历史建筑,高高青砖墙,爬有青苔,身材瘦弱的老人喜欢抬头看看弄堂里露出的那片天空。
大刘平时会帮老人买菜或是到超市买些生活用品,老人喜欢吃西红柿和青菜,接过菜微笑地道声“谢谢”,他自己做饭。
后来,大刘才知道老人患有严重的糖尿病。
除了大刘,约十天前,旁边长生路上水果店的伙计最后一次见到了老人。那次,老人买了杨梅和香梨。伙计知道,老人没结过婚,但在上海有个姐姐。
伙计说,老人名叫海龙,但到底是姓王还是黄,他也无法确定。
老人的生命倒计时或许该从一周前说起。
他所在的东坡路社区坚持每周都派人去探望老人。
上周二(即7月6日),社区工作人员上门的时候,老人在家。可是,从这个星期开始,他们再去敲门却始终无人应答了。
一开始大家觉得海龙大伯可能是出门去了。
昨天傍晚,社区工作人员越来越不安,他们怕老人出事,叫来民警一同开门,可惜已经晚了:海龙大伯已经躺在家中没了呼吸。
警方排除了他杀。
晚上9时许,老人的遗体被抬了出来。
九星里深处,一盏路灯照着大刘,他站在自己出租房的门口,静静地看着对门,门口还堆着老人生前摆弄过的一些杂物。
整理杂物,是老人生前常常做的。
社区工作人员说,老人的侄子平时也经常来看老人的,谁也没想到就这样出了事。
今天的两个新闻,都和孤寡老人有关,听着都让人心酸。
东坡路九星里的海龙大伯,昨天被发现死在了自己的房里。邻居们最后一次见他,已经是2天前了。
在省中医院急诊室一住就是2个月的黄大伯,病情早已经稳定了,但他就是不愿意出院回家。急诊室床位很紧张,医生劝他回去,社区工作人员也跟他做了沟通,他就是不愿意,理由听起来让人心里不是滋味:因为他觉得住在医院里挺好的,护士们都对他不错。
每个人,都有老去的那一天。
数据显示,2009年底,杭州全市60岁以上户籍人口为113.2万人,占总人口的16.65%,老龄化程度高于全省平均水平,接近预测的全国2020年水平,在国内城市排名居前。
但现实的问题是,杭州的养老机构建设速度却远远无法满足老年人的需求,“千人求一床”的局面时常上演,被人称为“一张床”的社会难题。
有一天,我们也会老。
我们该如何养老,可能不只需要邻居、需要社区,也需要政府,需要大家一起努力寻找答案。
我们整理在版面上的“他山之石”,权当抛砖引玉之用,如果能给有关部门一些启示,就善莫大焉了。
北京海淀区羊坊店街道:菜单式养老服务
只要在社区养老服务菜单中勾选“操办生日”、“夜间陪护”、“陪同就医”等,就会有养老服务人员上门提供服务,每次收费10到20元不等。
据介绍,街道根据实地调查,总结出辖区内老人最主要的生活照料、医疗卫生服务、老年教育、文化娱乐、心理慰藉42项需求,并从2007年初开始,在3个社区成立居委会老年人服务中心,实施列表菜单服务试点。目前仅一个社区就有10多位空巢老人购买“夜间陪护”。
上海浦东新区:合住养老
合住养老也称聚家养老,浦东新区自2009年初,开始尝试这样一种集居家养老与机构养老特点为一体的混合式新型养老模式。让数名独居老人进入一户老人家合住,并由专业服务人员24小时陪护。
国外的养老方式:智能养老公寓
国外在解决养老问题时,想出来许多新方式,最新的是构建智能养老公寓。公寓将采用电脑技术、无线传输技术等手段,在地板和家电中植入电子芯片装置,使老人的日常生活处于远程监控状态。预计这种智能化老年公寓的雏形最早可在2028年问世,技术成熟则要到2048年。
白天出去逛晚上回来住
病床一占就是两个月
他说他不想走
因为护士对他不错
省中医院急诊室的医生护士们,最近都为一位65岁的大伯头疼:这位大伯占了急诊室一个床位长达两个多月。而急诊室的床位本来就是稀缺资源。
大伯姓黄,头发有些零乱。虽然已经是大夏天,黄大伯还穿着一条脏兮兮的毛裤,上身披着一件土黄色的夹克衫。
医生说,黄大伯是4月30日因为慢性肾病综合征送进医院的。“现在肾功能已经稳定了。”黄大伯的腿肿已基本退去,但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
见到记者,黄大伯很反感,径直躲进了9号急诊室的床位上,“唰”地一声拉上了布帘。记者表示想跟老人谈谈,“跟你谈什么谈?我要跟会诊专家谈!”黄大伯口气生硬。
其实医生不是没有跟他谈过。主治医生黄主任说,现在黄大伯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他的病只能维持稳定,无法根治,他现在最好回家去,到社区的医疗服务中心去坚持治疗,用药物帮助病情稳定。”
但是每次黄主任苦口婆心地劝老人回家,老人都不理不睬,现在只要医生找到他,他就双眼一闭,装聋作哑。
护士们说,老人经常白天不见踪影,到晚上才回来。“他真把医院急诊室当旅馆了。但他也可怜的,自住院之后,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高护士长觉得老人既“难弄”又可怜。
老人为啥不愿回家?
记者从老人所在的西溪街道文天社区了解到,老人没有结婚,也无儿女,是个孤老。 “老人自己不愿意出院,我们也没有办法。”这位工作人员说,他和老人沟通过,老人说他觉得呆在医院里很好,护士们对他也不错,他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