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外婆只能在厕所的地上小憩
舍不得买新的,爸爸为女儿修伞
5平方米的家,除了一张木板床,很少有落脚的地方
陆云荣给俩孩子分零食
浙江在线07月29日讯 据《青年时报》报道5平方米,配着简陋的床和难以关合的窗户,居住5人。一到夜晚,整个屋子里闷得透不过气,孩子似乎已经习惯了在蚊子的嗡鸣声中入睡。陆云荣坐在床边,拿着扇子给孩子驱蚊,还不时地低下头亲吻孩子的额头。
等孩子睡熟了,陆云荣跟我说起她的工作单位——下沙高教园区公交站边上的卫生公厕。3月初,她一个人承包了这个厕所,负责厕所的卫生,全年无休。暑假了,安徽老家的两个孩子,跟着外婆一起来杭州和他们团聚,一家5口就住在这个5平方米的家……
7月20日,是我第一次走进这间5平方米的“家”。33岁的陆云荣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大一些,3月份从安徽蚌埠来杭州,用她的话说:“能找到这份工作已经很幸运了,还拥有了一个‘家’”。
她所言的“家”就在这个本不大的公共厕所里——卧室、厨房、客厅、贮藏室全然收纳的一个不足5平米的小房间。
一张简易的木板床、几根竹筒搭起的一个架子,架子下面塞了一堆衣服,架子上堆放着杂物,一个燃气罐和一个小木桌靠墙挤在一边。
“电风扇是因为孩子要来,前几天才买的。”陆云荣有些不好意思,“包括厕所的电费、水费、设施维修费,公司每年给3万元,一年下来,赚不到什么钱,如果卫生不达标,公司要扣钱的,能省的地方就省了。”说着,她的眼角有些湿润。
陆云荣所管的公共厕所在公交总站旁边,人流量大,使用率高,厕所的清洁管理和设施维护工作量自然就大了。
她丈夫在进出口加工区(下沙)做保安,每个月收入一千多。“这些钱根本不够一家人用!”坐在旁边的陆云荣母亲握着我的手摇头叹气。她说,陆云荣夫妇几乎没有存款,每个月扣除厕所维护的各种费用,他们两人就花几百块,剩下的钱都寄回老家给小孩做生活费。
摄影记者拍照的时候,陆云荣捂着嘴笑:“你们这些文化人,拍这些做什么啊,这里就是个麻雀窝嘛。”
“麻雀窝”五脏俱全
第二日,我又一次去了“麻雀窝”。那天杭州气温38℃,一路都能感觉到路面上腾起的热浪。
下午3点,陆云荣手里拿着拖把,顺一顺散落下来的头发,笑看着正在公厕门口嬉闹的儿女,似乎是对我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文宇(儿子)太久没见,变得这么调皮了。”说罢,她拉儿子过来,用衣角替他擦额头的汗水,还不忘叮嘱“别玩得太疯啦”。
7岁的施玲珑和5岁的施文宇,都是一出生就被陆云荣留在安徽蚌埠的老家,和外婆一起生活。陆云荣夫妇在外漂泊数年,有时候连过年都回不了老家,“省点钱,以后赚大钱了,再回去。”
现在她的这份工作必须每天在岗,丈夫的保安工作每天也要上班12个小时,“一家团聚”这个愿望因此变得很奢侈。“也很想把孩子带身边,不过在杭州上学费用太高,我们负担不起。”陆云荣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看着玩闹的孩子们,微微叹了口气。
两周前,陆云荣的母亲带着孩子坐了8个小时的汽车,来与他们团聚。五个人挤在不足5平方米的小屋里,老人和孩子睡在床上,夫妻二人挪开地上所有的杂物打地铺。
“热得睡不着的时候,正好可以说说话,说着说着就能睡着了。”陆云荣依然微笑。腾不出一寸空地的狭窄空间,带着消散不去的味道和闷热空气,无孔不入的蚊虫叮咬……这一切,与家人团聚所带来的快乐相比,已显得微不足道。
全家团聚就是最大幸福
“文宇,你去过西湖么?”我问孩子。孩子眼睛瞪得很大,顿时说不出话,又看了看陆云荣,笑着喊道:“不知道。”说完,跑掉了。做姐姐的施玲珑坐在树荫底下跟我说:“妈说去不了。”
陆云荣走过来,摸了摸孩子的头,然后告诉我“主要是没假期,没时间带孩子去,而且她外婆不认字,怕走丢。”
因为远处下沙,上班时间限制,孩子们每天都只能在自己的厕所附近玩,前后不出50米远,“做父母的谁不想让孩子多去一些地方玩啊,但是条件有限啊。”懂事的两个孩子也就不再多问。
谈及孩子是否有机会去西湖玩玩的时候,陆云荣摇了摇头:“估计今年不可能去了。”
为了弥补孩子,她毫不吝啬地把积攒下来的钱拿出来给孩子买零食,自己却舍不得尝一口,看着孩子们吃得那么欢,她开心得合不拢嘴。
聊着,外婆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出来喊孩子们吃饭,“他们吃零食了就不想吃饭了,没营养的东西吃多了长不结实的。”外婆有点责怪陆云荣。尽管知道吃零食没有好处,但她却还是很想满足一下孩子们的要求,“难得呀,我再宠一年也只能宠几天啊。”
家里的小桌子是近几天才派上用场的。平时,他们俩就做一个菜加米饭就是一餐了。老人孩子来了之后,他们每天会买鱼或肉,开销明显大了。“赚来的钱总是要用在老人小孩身上的,一家人团聚最开心。”
游西湖成了孩子们的奢望
-编后语
时报大学新闻社记者蔡安琪,通过几天的采访,将这个真实的故事告诉了身边的大学生们。他们决定将在这个周末带陆云荣的小孩子去城里走走,去西湖边看看,让他们感受到杭州人的热情和西湖的温暖。如果你也愿意做一天导游,请拨打时报热线0571-28111111告诉我们,或关注新浪微博@青牛网,给我们发私信。见习记者 刘子瑜 实习记者 蔡安琪 文 见习记者 陈晓华 摄
(实习记者马毓、王珊对本文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