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下半年,我在上海读书。国家的生存,民族的危亡,“反饥饿,反内战、反迫害”的高潮,激荡着每个爱国青年的心,我就在这时参加了“中华民族解放行动委员会”。
走出课堂,到何处去寻找有意义的人生?1947年春,我从学校毕业,就面临这个抉择。因我有上层关系,三个单位等待我去报到。我学新闻争业,可留在上海大众夜报社当编辑,也可去杭州东南日报社当记者。最后,我在东南日报社报到后又不辞而别,选择了自己认为应走的道路,来到浙东会稽山游击区。以现在的诸暨市枫桥镇作为立足点,这里是国民党的“会稽山绥靖指挥所”(即所谓七县剿匪司令部)驻地。敌强我弱,斗争形势十分险恶。在中共党委和武工队的帮助下,我们开设了一家称“井井香烟发行所”商号,我的公开身份是经理。这商号楼下营业,楼上是我们组织的秘密联络站。在此基础上,建立壮大了农工党组织,不久,成立了农工民主党绍诸临时工作委员会(简称临工委)。
在枫桥立足之后,我们的党员何联系人士秘密打入敌特指挥部门政府部门及地方团体,并以井井香烟发行所为据点,进行通讯联络,向中共党委及地下武装提供各种情报;还大量吸收、输送知识青年参军。我们利用农工党员控制的印刷厂、报社,秘密印刷各种文件两万余册,不断印发新华社电讯,向各阶层宜传革命形势与党的政策,大大鼓舞了人民群众,敌特分子大为惊慌。我们还发动群众向乡镇保长发“警告信”;配合武工队镇压反动分子;向中共领导的部队提供军需物资……就这样,我们农工党党员同志们冒省生命危险,战斗在二千多年前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地方。
1947年10月,我与宣行代表农工党绍诸临工委在浙东诸(暨)、浦(江)、桐(庐)三县交界处会见会稽山人民抗暴游击司令部的副司令蒋忠、副政委蒋明达。会晤中,我们先汇报了工作,接着,他俩向我们传达了中共浙东党委的指示和任务,要求我们尽快做好国民党诸暨县长的工作,促使他起义。他俩还就农工党组织领导关系、具体任务、工作方法以及经费供给情况与我们一一研究,作了具体安排。自此,我党绍诸地区的组织除由在上海的农工党中央领导外,主要是受中共会稽山党委的直接领导。我和宣行等也在组织上参加了浙东游击纵队。
1948年5月,由于斗争形势的复杂,加之缺乏斗争经验等多种原因,农工党枫桥地下联络站——井井香烟发行所被敌特查封,农工党党员和所联系的群众前后有18人被捕、拘留、传讯。这就是当地轰动一时的“井井事件”。这一事件发生前,我们已从打入敌人内部的同志那里得知这一情报,因而作好准备,采取紧急措施,尽可能减少损失。对尚未暴露身份的同志,要求他们配合做好地方工作,或创造条件到部队去。对已经暴露的同志忠,动员他们鼓起勇气上山打游击去;不能上山的可投亲靠友,在当地潜伏,等待时机,听候联系。由于斗争的残酷性和复杂性,我们党员出现不同的政治分野:有些人坚持下来,参加地方工作,也有少数人和我们分手了,但他们没有泄露农工党与中共地下联络站的秘密。
“井井事件”后,随着人民解放军在各个战场的节节胜利,浙东的革命形势也有了新的发展。经过坚持地力斗争的同志和农工党在部队中的同志紧密团结、英勇战斗,在浙东会稽山七县游击区中,我们我们农工党又建立了诸暨临工委、东(阳)磐(安)临工委。自此,在这块游击区中,我们农工党有了三个临工委。其中绍诸临工委,以枫桥镇为中心,成员在中共会稽山路东党委领导下,参加武装斗争和地方政权建设,在绍、诸两县担任正、副区长的有8人,其部队编为浙东纵队第二支队。诸暨临工委,以诸暨城区为中心,那里党员部分参加浙东游击纵队金萧支队,坚持地方斗争的党员在中共金萧路西党委领导下,组成诸暨解放委员会,坚持斗争、迎接解放。边美棠烈士就是在那场斗争中,被国民党反动派杀害的。东磐临工委在东阳、磐安两县内,他们发动了一个地方部队起义,后来发展成为浙东纵队东磐支队,在当地党委的领导下,农工党员成为东磐地区重要军政骨干力量,担任东磐办事处主任(县长)、支队长、大队长等职。解放大军南下后,部队编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序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