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上警车。
他们被押往武林派出所。
为什么这么残忍?等待答案。
戴着手铐和脚镣的嫌凶被押解到杭。
前往济南押解犯罪嫌疑人的杭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一大队大队长赵志军刚下飞机就被媒体团团围住。
11月4日,萧山国际机场,长枪短炮,一片紧张气氛。
从下午4点半起,警察和记者们就在贵宾3号厅外开始守候——“11·4”命案的两名嫌疑人王广斌、武凯被杭州警方押回,专案组乘坐的是山东航空的SC4987航班,下午6点45分起飞,约7点45分抵杭。除了报纸、广播、网络等媒体记者,电视台来了4辆新闻直播车。
我把这些情况发到微博上,很快有人留言:“现在押解嫌疑人都坐上飞机了?以前好像是坐火车的。”
边上有民警看这条微博留言说,这可是命案逃犯啊!
机场空旷而冷,守候的警察、记者们或站或蹲,在贵宾3号厅外的草坪和水泥地上匆匆扒拉掉了盒饭,大家无心饮食,全都在讨论这桩10年前的命案:“怎么下得了手啊?”“听说有个逃回去还讨老婆生孩子了!”
在机场,记者向警方提出疑问:殒命情侣生前并不认识那两名嫌疑人,为什么小伙子胸口被刺18刀,脖子被刺3刀,女孩子的脖子也被割了数刀,头都差点被割断?如果只是为了劫财,歹徒为何要下如此重手?是否另有隐情?行凶者是否有精神疾病、人格障碍?
2000年万向公园命案凶手即将被押到杭州,所有人都在料峭寒风中焦急地等待答案和真相。
晚上8点15分左右,身穿紫色上衣的嫌疑人王广斌被警方带下飞机,紧随其后的是另一名嫌疑人武凯,后者身穿深灰色上衣。两人都头戴面罩,只露出眼睛和部分脸颊,戴着手铐和脚镣,同样身材魁梧体格健硕,目测身高在175厘米以上。
两人旋即被押入警车,送往武林派出所,提取手印指纹等,随后即将展开审讯、口供、笔录、指认现场等工作。
临时起意的抢劫杀人案
嫌疑人没有精神疾病
在机场,记者向警方提出疑问:殒命情侣生前并不认识那两名嫌疑人,为什么小伙子胸口被刺18刀,脖子被刺3刀,女孩子的脖子也被割了数刀,头都差点被割断?如果只是为了劫财,歹徒为何要下如此重手?是否另有隐情?行凶者是否有精神疾病、人格障碍?
杭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余伟民说,经过大量基础侦查工作,本案属于临时起意的抢劫杀人案件,两名嫌疑人不存在精神疾病,也没有人格障碍。
命案10年告破,其间最大的困难是什么?有没有曾经非常接近破案的时刻、但是线索又中断了?
“10年前,科学手段还没有今天这么发达,DNA技术才刚刚起步,相关信息库还没有壮大。当时,我们除了提取现场遗留血迹中的DNA,还采用了大量传统的办法。”余伟民说,杭州警方到全国跑了20多个省,最远去过新疆,那里发生了类似的案件,我们就去查看比对是不是和杭州这起有关;近的,在望江门面店等出租车司机常去的地方发放了上万份协查通知;而在古新河里查获的刀具,也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和本案有关。”
他透露,最直接有效的证据就是体育场路混堂巷口地面上留有嫌疑人的血迹,“当时血迹到这里就没有了,加上监控,基本推断嫌疑人是在此打的逃走。”
嫌凶逃回济南后结婚生子
去年底因打架被警方盯上
杭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一大队大队长赵志军说,两人初步交代,行凶后在体育场路混堂巷口打的逃跑,中途还换了一辆的士,最后在汽车站边上的小旅馆过了一夜,第二天到达无锡;他们二人虽然彼此是认识的,但是逃回山东济南后,头3年两人没有隐名埋姓,但谁也不联系谁,各管各生活。
从第4年开始,感觉风头似乎过去了,两人重新开始接触,略有碰头,联系慢慢多了。
案发后第5年也就是2005年,两人都结婚生子了,都希望能安分地把日子过下去,其中王广斌家住济南槐荫区,在济南二环北路上开了一家干烧店,做着餐饮生意,武凯开了一家投资公司。
2009年年底,王广斌因为打架斗殴,开始进入济南警方视线,但当时,没有人把他和2000年的这桩杭州命案联系在一起。直到2010年11月1日,济南市公安局刑警支队DNA实验室在比对工作中发现王广斌有重大作案嫌疑,11月2日傍晚6点多在他的干烧店上将其抓获,之后抓到了武凯。
遇害男孩的爷爷仿佛要把电视机望穿了:
“我就是想看看凶手长什么样子!”
记者昨晚赶到满觉陇村,78岁的左文友(遇害男孩左力的爷爷)刚和左力爸爸及其他三个儿子一起吃完饭,大家围坐在电视机前等着看嫌犯押解回杭的新闻。左爷爷吃了两碗饭。因为孙子的案件一直搁置在心,身体又不太好,平时胃口很小。
左爷爷穿着件黑色夹克,带着顶黑色呢帽,神情严肃地盯着电视屏幕,可是凶手的脸被打上了马赛克,左爷爷仿佛要把电视机望穿了:“我就是想看看凶手长什么样子!”
回忆起这案件悬而未决的10年,左爷爷如此形容:“我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左文友的外甥陈志林说,“生不如死”已经成为他的口头禅了。
左力是左文友最大的孙子,也是他最疼爱的一个,10年前孙子的突然离世让左爷爷一下子崩溃了。他仍记得事发当晚,家里人通知他左力出事,却不敢告诉他实情,只说左力与别人打架,进了派出所。“我孙子很乖的,我一听就不相信他会打架,后来去了孙子家,知道了真相,当时晕过去了。”
在事发后第40天的12月14日,左爷爷来到孙子遇害的草地上,只见满园枯草中有两撮在寒风中长得郁郁葱葱的青草,便认为是孙子的鲜血浇灌出来的,于是将这两撮青草连皮割下,带回家作纪念。
10年过去了,这青草已然枯萎,但对于那个恐怖的夜晚,左文友的记忆从未消逝,对孙子的思念也随之疯长。
左力念小学之前的时光都是在爷爷身边,周围人都赞他懂事乖巧。“左力很孝顺,2009年他工作第一个月发工资,就跑来一定要给我100块钱!”左爷爷说起他孙子,眼睛便放光,“在他遇害前6天,我接到他的电话,我问他什么事,他说就向我问个好,我说你是在银行工作的,一定要注意经济问题,他答应我一定好好工作。他在单位里一直受领导好评的。”那是左爷爷最后一次与孙子说话。
已经承受丧亲之痛的左爷爷却不曾料到,更大的打击来自一个传言:孙子的遇害,是因为左爷爷举报了当时的一起受贿案而遭到报复。左爷爷一再强调,他未曾举报过。
人言可畏。左爷爷身边的亲人开始对他疏远,左力的爸爸,也就是他的大儿子,曾有5年与他断绝往来。
“人生在世,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与亲人的生死离别,还要背上莫须有的罪名。”左爷爷说,从此之后他便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凶手,为孙子,也为自己讨回公道。
左爷爷订阅了《法制报》、《平安时报》等近10份报纸,每天6点30分起床就开始看法制新闻,他想知道案件是如何侦破的,想从别的案子里找到启发。左爷爷说,10年来,脑子里天天想着破案这件事,从未想放弃。
与左爷爷做了40多年邻居的叶大妈说,他常常跟我们讲起孙子的事,有时候讲着讲着就落泪了,心情不好,身体自然受影响,有心脏病、高血压和糖尿病,去年一年住了5次院。
左爷爷的老伴也因为孙子的事抑郁成疾,现在仍住在医院里。
“昨天上午10点,我接到公安的电话,知道凶手抓住了,是谋财害命。”左爷爷立马给亲戚朋友打电话,一个个地打过来,“我太激动了!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左爷爷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他的儿子们在一旁搀扶着他说,爸爸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