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11月10日讯车延高来开房门的时候满头大汗,显然,他有些忙乱。而就在开门的那刻,他的手机又响了。
“我有点焦头烂额了,心脏都有点受不了。”他很有礼貌,不忘在记者自报家门以后和你握手,他的握手很有力。但浓浓的黑眼圈,却泄露了他的疲惫和焦虑。双手合十表达着他的歉意,这个长得颇有明星相的武汉市纪委书记,很诚恳地看着你,再三地说“我希望大家多看看我获奖的诗,那是最好的说明”。
不过,就像熟人对他的评价,他脸皮很薄,人很老实,面对一个已经和他打过三次照面,但一直很尊重他,“只缠不打”的记者,他就无法像那些常见的名人一样强硬地拒绝采访。
“我们不谈鲁奖,谈谈诗歌,谈谈武汉,总可以吧?”话题就从这里开始,谈起武汉大学的美丽,武汉的鸭脖子,谈起他最喜欢的诗歌和诗人,这个最近一直处于暴风雨中心的话题人物,终于放下了紧张和防备,打开了话匣子。
记:您是不是对武汉很有感情,特意写了很多诗,每首诗都是和武汉有关的一个人名或是地名。你是有意这样写的吗?
车:我18岁就在武汉了。我想把武汉的风土人情写活,想和老百姓贴近。但我说过,这种自我命题的诗比较难写,写不好会打负分,但也最需要功力。我给自己拟了一个明晰的写作思路,接下来还会写到六渡桥、吴家山、木兰山……我写这些不是无病呻吟,主要是在武汉生活久了,热爱它,想把自己对它的理解通过诗歌的形式表达出来,让人们在艺术欣赏中读懂它、喜欢它、记住它。
记:这次来绍兴,有哪些安排?
车:我没安排,就是来领奖。昨晚到绍兴后半夜了,明天一早我就回武汉。没办法,家里有很多事。(苦笑)
记:这次来领奖,本来应该是挺高兴的一件事,可是却这么来去匆匆,那对您来说,到底是高兴多还是烦扰多?
车:高兴啊!能得奖我还是很高兴。(苦笑)很多人把我获奖和身份联系起来,是因为社会上确实存在权钱交易、权力交易的问题。一个官员得了奖,大家难免会产生联想和质疑,我作为一名公务员,也应该以正常的心态接受监督。做官和写诗没有分裂感觉,至于拿奖那是自己的荣幸。
记:你委屈吗?
车:能理解。事件的发端是有网友把我写的《徐帆》这首诗发上去了,但问题是,《徐帆》不是我获奖诗集中的诗,我获奖的诗歌集《向往温暖》大部分人都没看过,我真的拜托大家先看看我获奖的诗歌。
记:你的诗作被称为“羊羔体”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什么?
车:刚听到,我觉得“这是我名字的谐音”。如果只是我名字的一种谐音,叫起来比较顺口,而且大家可以记住我的诗歌,在网络时代这么大的背景下,我觉得挺正常,也是挺有趣的事儿。但如果用“羊羔体”这3个字,是无法概括我的诗歌全部风格的。
记:你平时写什么诗,这样的诗是你的水平吗?
车:诗分很多种……现实类的,我喜欢用白话文去写。我喜欢李白、杜甫、辛弃疾、秦少游这样的,他们写的其实也是白话文,都是通俗易懂,方文山也不错,他把传统文学和现代诗歌结合得很好。
记:你的官员身份给你的创作生涯带来什么?
车:我的创作历程肯定和一般人不一样。以前我很喜欢写散文和杂文,在区里当宣传部长时我写了大量杂文,那时在一个区,接触面窄,我的作品对社会的影响力不会很大,因此没有太多的顾忌,但后来到市里工作后,我渐渐发现杂文容易让人对号入座,有时会造成一些麻烦,但我又不愿意丢笔,毕竟写了这么多年,已经成了习惯,于是我就把写作的用力点转到了诗歌,这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吧。
记:你的领导知道你获奖了,他的反应是什么?
车:(笑)我的同事都很支持我,因为我写作没有影响工作。
记:官员们爱好文学,你觉得是很好的事情?
车:对,也包括文化同行,他们也应该觉得,有这么多人(包括官员)关心文学,向往文学,这正是文学文化繁荣的基础。这不是坏事。
记:你在官场多年,这些经历都是非常难得的素材,你会把它写成小说吗?
车:我会写。但是要等我退休以后。
记:很多文学爱好者,都是完美主义者,我想这其中肯定也包括你。但是作为一个公职人员,你却要面对很多现实,包括关系,人情……甚至要藏起自己的喜怒哀乐。你会有这种分裂的痛苦吗?
车:(沉默了一下)我还好。我是个真实的人。包括面对身边同事的时候。
记:这个真实是指?
车:真实的心态,对待生活,对待工作和身边的人。我是什么样的,我就会把我自己展现在大家面前。我和同事相处也很融洽。包括上级和下级。在写作的时候,我也很怕自己带着官气,带着官架子,戴着面具。我希望自己,希望作品都纯粹一点。
记:除了写诗,你平时还有什么爱好吗?
车:我喜欢看书,以前图书匮乏的时候,《欧阳海之歌》看过7遍,《艳阳天》看了6遍,《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看了3遍,除了纯文学书籍外,社会小说我也看,最近看了的有《蜗居》、《手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