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99年11月到2010年11月,刚好11年。这11年,对于杭州市公安局拱墅区公安分局的民警来说,是对一桩11年前的命案的最后一名嫌疑人锲而不舍的追捕岁月;而对于1973年出生的丽水青田人王俊来说,则是他人生当中最狼狈也最黑暗的逃亡生涯。
作为1999年11月3日米市巷特大凶杀案的最后一名逃犯,11月20日,王俊被警方从辽宁省大连庄河市押解回杭州。随着他的归案,其11年的逃亡之路也渐渐清晰。
命案
在杭州犯下命案前,王俊曾在1990年因故意伤害罪入狱,时年18岁。服刑期间,他认识了同监服刑的王某。1995年刑满释放后,王俊又在萧山认识了江某。
江某与在杭州做生意的温岭人杨某曾一起吃过饭,听老乡说杨某家中很有钱,于是找来王俊、鲁某、王某共同商议,策划杀人抢劫。
1999年11月3日晚,江某打电话给杨某,说有老乡给他带了些桔子来杭州,约他到之江饭店附近见面。见面后,江某、鲁某、王某与王俊等4人开车和杨某一起到了杨某位于米市巷宗坛巷的暂住地。
当晚22时许,以帮杨某抬桔子的名义,江某等4人进入杨某的租住屋,将杨某夫妇杀害——杨某年仅9岁的女儿因正在屋内睡觉,侥幸躲过一劫。之后,四人抢走杨某夫妇的手机、传呼机等财物。
案发后,杭州市、区两级公安机关迅速成立专案组。经过6天的连续奋战,这起震惊杭城的特大抢劫杀人案成功告破。
案件侦破后,四名犯罪嫌疑人中的江某、鲁某和王某等3人分别在江西修水、江苏响水和浙江舟山被抓获。2000年3月27日,江某、鲁某被判处死刑,王某被判处死缓(正是他提议放过了杨某的女儿)。
但王俊却迟迟未能归案。专案组辗转丽水、汕头、沈阳、大连等多地开展追捕,狡猾的王俊似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
逃亡
王俊等四人作案后,先一起逃至王俊的老家丽水,之后又分头逃亡。不久,除王俊外,另外3人相继落网。
王俊先逃到了广东汕头,投奔了一个贩毒的“老大”王某某。在此过程中,王俊办了一张名为“杨志辉”的假身份证。
2000年,王某某安排王俊到了沈阳。在沈阳,王俊开了一家小饭店,并认识了一名大连女子。
2007年,王俊与该女子一起来到大连庄河市,住在该女子家中。二人同居,但一直没有结婚生子。
逃亡的路途中,王俊自称过的是“比好人还要好人的日子”。由于怕被警方发现,即使在日常生活中受了气,他也不敢吭声。前不久的全国人口普查,让他更是如坐针毡——因为他使用的名为“杨志辉”的第一代身份证是假的,在第二代身份证换证时未能办出新证。
为了舒缓心中的恐惧和不安,王俊频繁去健身房健身。只有每次浑身上下大汗淋漓的时候,他才能稍稍忘掉1999年11月3日晚发生的一切。
这一点被警方证实:警方抓获王俊时,他正在去往健身房的路上。
拱墅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重案一中队中队长沈雄飞说,抓获王俊后,民警发现他的相貌已经和早年他留在老家派出所户口本底册上的照片不太像了,“只有那眼神没变。”
相貌的变化,民警分析,很可能和王俊长期坚持健身有关。
落网
王俊的落网,跟他在汕头投奔的王某某有关。据悉,因为一直从事贩毒,王某某在三年前就被捕了,为了减轻罪行,今年10月份,他向警方检举揭发了王俊。
警方很快查实了王俊的下落,并将其抓获。
王俊落网后称,出逃的11年中,他一直生活在惊恐中,从来不敢跟家人联系。即便有了同居女友,也因为怕有朝一日会落网,一直没有结婚生子。
每当想到其他三人都已落网,王俊知道,自己早晚也有这一天。也许是有心理准备,所以当警方找到他时,虽然他身材魁伟,肌肉结实,但面对抓捕他的民警,却未作任何反抗。
王俊说,这11年中,他也曾有过投案的念头,但始终下不了决心。被抓后,他对办案民警沈雄飞感叹:“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据每日商报 记者 唐登涛 通讯员 有剑 叶霞